“皇,因為此事,這幾天六界吵得厲害,天界也放開話,說是要魔界給一個交代……”
“交代?”浮幽冷笑。
“皇,此乃玉生煙辦事不力,請皇重罰,以堵六界悠悠之口!”魄恨恨道,要不是玉生煙那不是東西的東西的錯,怎麼會將皇推到風口浪尖上?那些背地裏說皇不是的人都該死,玉生煙更該死!
二人眼中的報複意味頗濃。
“那你們說該如何處置?”
“皇,依屬下看,就該把那廝扒皮抽筋,遊街示眾,以儆效尤!”
浮幽淡笑,優雅地喝了一口茶,“此法甚好。”
皇這是同意了?魄和鬽一愣,隨即激動萬分,腦海中飄過千百種折磨玉生煙的法子,這下他們多年的恩怨可以了結了!
一直想著瑤山滅門的事,魄和鬽這才注意到浮幽周圍的環境,坎坷不平的泥地,又髒又破的帳篷,歪歪扭扭的桌子……二人胸口頓時一股怒火,他們的皇何時受過這等待遇!
“屬下懇求留下照顧皇!”
“不必了。”浮幽淡淡道。
“皇……”
“退下。”浮幽平淡的語氣含著不可置疑的威嚴。
魄鬽心中一沉,還想說什麼,可皇的脾氣他們再清楚不過了,若再勸下去,皇會動怒。
玉生煙的話再次回蕩在二人腦海,也許他說得對,那個人不能留。
待二人悄無聲息地離去,外麵歡聲正沸,一個腳步聲傳來,“冷姑娘,王副將李副將邀你去喝酒。”
浮幽睜開垂下的眼皮,起身向外走去,掀開簾子,一堆堆明亮的火焰映入眼簾,使這大霧彌漫的濕地有了一絲生氣。
火燒得正旺,王元李舒端著瓷碗,坐在火堆邊,麵前是一個陳舊的酒壇子,火上烤著一隻肥碩的山羊腿,油滴在火上,滋滋作響,肉香濃鬱。
“冷姑娘,坐。”王元一見浮幽,出於心中的敬畏,不由自主地讓了坐。
“知道你不吃葷食,所以我派士兵在山裏摘了一些野果,挖了些野菜,草草地洗了煮了,希望姑娘不要嫌棄。”李舒誠懇道,將身旁一個簡陋的食盒遞了過去。
“有勞二位副將。”浮幽接過食盒,打開,裏麵是幾盤青菜和五顏六色的果子,色澤並不討喜,普普通通的,也沒油水。
多久了,自從做了魔皇,浮幽再也沒有碰過人間的煙火茶飯。
當初,鳳棲封印她的三魂,壓製住魔神的本性,她食不得半點怨靈之氣,因此,她吃了十餘年的無憂果,去了京都,她倒是吃過不少的東西,可入口的每一樣都經過秦滄郢的手。其中的原由並不簡單,她卻沒有多想,直到後來,她恢複神誌才明白,原來滄郢的血是至純之血,可以化解世間一切怨氣,她吃的每一口食物,喝的每一口水,都參雜著他的血液,或許,他本就打算用自己的血養她一輩子……
可惜,有些事情,她明白地太晚了。
王元李舒二人見浮幽盯著籃子裏的食物,遲遲不說話,於是冒昧問:“怎麼了冷姑娘?可是不合胃口?要不我叫人從新做一份,姑娘要煮的煎的還是蒸的?”
“不用了,飯菜很好。”浮幽回過神,火光搖曳,她臉上的疤痕如一條巨大的蜈蚣,活靈活現,越發瘮人。
二人心中感慨,果然老天還是公平的,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即便擁有驚世才能,卻生得如此醜惡,唉……
將二人眼中的可惜看在眼裏,浮幽唇角一勾,問道:“嚴瑾去了何處?”
問起嚴瑾,王元麵色不太好,他們都知道,在冷月颯施救後不久他就醒了,他們也告之了真相,可令人氣憤的是,嚴瑾醒來之後的第一件不是去道謝,反而派了大支軍隊包括部分傷兵冒險去昨日交戰之地尋找一塊玉佩,至今未歸。
王元心中疑惑已久,幾番欲言又止,終於開口道:“冷姑娘,嚴瑾原本是京都官家子弟,得罪了權貴被貶謫於此,他來此不到兩月,從未去過回岸山,按理說與姑娘並無牽扯,為何姑娘這般照拂他?”
二人緊盯著浮幽,這是他們一直想不通的問題,在這荒野南疆,雖然嚴瑾是一個將軍,可他們敢肯定,麵前的女子,絕對不是愛慕虛榮的人,定是有目的。
浮幽麵無表情,眼中波動,沒有回答他們。
見此模樣,二人也不好多問。短短的幾天,他們已經知曉冷月颯性子清冷,不喜多言,可她身上無形中散發的氣質讓他們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