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他是一片真心,冷月颯也不得不辜負,於是,她去找了劍千尺,想與他說清楚,也是那時她知道了一些她本不該知道的東西。
那一晚,剛想推門而入,可屋內傳出的聲音阻止了她。
“尺兒,她是天命之皇,邪惡之主,有了她,玉山族重見光明方有一絲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的使命嗎?”
屋子裏,劍千尺站在一個銅鏡前,一襲紅裝,很是俊美,而銅鏡裏是幾個麵色威嚴的老頭子。
“族長、父親、師父,您們的囑托千尺不敢忘。”劍千尺恭敬道。
“那好,你找到她了嗎?”
“找到了。”
“那好,既然找到了就盡快將她帶到玉山來!汙邪之氣越發難以控製,我們沒有時間了!”
屋外,冷月颯麵無表情,抬起的手緩緩放下……
原來,死亡魔林的那一出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處心積慮,他以身相許死纏爛打也隻不過是為了接近她,他拚死闖蓬萊救她也隻是玉山危機迫在眉睫!
他說他玉山很美,有機會帶她去看看,她也答應了,可怎麼也沒想到這隻是他的使命。
這突如其來的欺騙真的太突然了,冷月颯難以置信地搖著頭,為什麼?她那麼相信他!
這時,鳳棲的話閃過腦海,蓬萊之外是世俗,世俗紅塵,多的是爾虞我詐無可奈何,現在,她有些懂了。
冷月颯有些怕了,知曉一切,她該如何麵對他?她還能全心全意地信任他嗎?
她不由自主地搖頭後退,然後轉身離去……
可惜,她沒有聽完之後的對話。
屋內,幾個老頭見劍千尺遲遲不作答,於是嚴肅道:“尺兒,你在想什麼?”
劍千尺低眸沉默許久,然後目光堅定道:“族長、父親、師父,她雖是天命之皇,可也是凡人之軀,如何能對抗東皇鍾內沉韻數萬年的汙邪之氣?這一切不過是玉山族人的自我期待罷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一個老頭大怒,“隻要有一線希望我們都不能放棄!”
“父親,從我出生以來,我便背負著這一個使命,這些年,我累了!玉山族人不能長壽,現在,我隻有一個心願,隻想用剩餘的短暫年華學會去愛一個人,守護一個人,安安靜靜地陪著她,直到死去……”
“畜生!你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你肩負重任,難道你要辜負整個玉山族的期望置整個玉山族存亡於不顧嗎?”
劍千尺麵無表情,不作答,族長氣得拂袖而去。
過了許久,劍千尺才抬頭看銅鏡,嘴角掛起了一抹幸福的笑意,“父親……我要成親了!”
銅鏡裏的老頭這才注意到他那一身紅衣,愣了愣,一臉嚴肅問道:“和誰?”
“一個普通女子,很善良,很美麗!”
見他一臉幸福的模樣,老頭無奈搖搖頭,語重心長道:“尺兒,你太糊塗了,你肩負重任,怎能被凡間的兒女情長所迷惑!你可明白,你的這一選擇會使你永遠成為玉山族的罪人,落下千古罵名!死後連你的名字也永遠不能留在宗譜上!”
劍千尺微微一笑,這些都不重要……
對於劍千尺的欺騙,冷月颯並沒有怪他,隻是有些失望。
後來他執意追到京都想與她解釋,她給不了他什麼,隻給了一個承諾。
她說,對於玉山族的危難,若真有法子,即便希望渺茫,她也會拚盡全力拯救這個人族。因為從他的口中,她真的很喜歡那座神奇美麗的玉山,還有那裏樸實、善良、勤勞的玉山族人。
冷月颯記得,當時劍千尺的雙眼緩緩失去光亮,他一臉憂傷挫敗,聲音低沉對她說:“小月月,如果我說玉山族的存亡我並不在乎,那個誓言是真的,以身相許不是為了接近你,而是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想帶你去看玉山不是因為你天命之皇的身份,而是想你以我妻子的身份……你會相信我嗎?”
冷月颯沒有怪他,他有自己的無奈,而他的話她也相信,或許她的離開和辜負隻是缺少一個理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