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喬點了點頭,無比堅定地道:“四弟,若抒此刻被宋灝的人劫持著,我必須趕在他們把若抒送到宋灝手中前,攻下江城,然後封鎖江城,在必經之路設下關卡,找到若抒。”
聞言,宋翰歎了一口氣,雖然心中總覺得不妥,但終究還是點了點頭。
“四弟,那日準備的東西。今日攻城,悉數使用。”宋喬低聲道,“今日,我必須攻下這一座城池。”
宋翰看了宋喬一眼,略一沉吟,點了點頭。三哥為了三嫂,真是瘋了。自古以來,但凡心懷仁義的將軍,哪個不是顧念著百姓的安危?他們兄弟二人,向來在郭戰將軍的教導下,不到萬不得已不會置百姓安危於不顧。今日三哥如此決定,是真的被逼到了極限了吧。
宋翰轉念一想,若是舒舒也如三嫂這般處境,自己也會做同樣的抉擇吧。想到這裏,他的心也就釋然了。
是夜,宋喬讓郭家軍的將士帶著早已經做好的堅固木板,搭在了護城河上。守城的士兵發下了下麵的動靜,一時間,箭雨分分而來,無數戰士死於弓箭之下。
正在這個時候,一陣巨響震天,隨後有龐然大物帶著火光震天動地而來。那龐然大物越來越近,守城的士兵終於能借著月光看清楚,那是牛群,因為牛尾綁了鞭炮,受到了驚嚇,正向著城門一路疾馳而來。
那牛群約莫有百許頭,衝到城門前,因為受到了阻擋,前麵的牛匹生生地撞到了厚重的城門上,響聲驚天動地,守城的將領聽得心驚膽戰。
前麵的牛匹被城門擋住了去路,生生地停了下來,後麵的牛匹的犄角沒入前麵的牛匹身體裏,疼痛惹得所有的牛匹更加暴躁,長嘯起來,更是不停地往城門上撞擊。這慘烈的長嘯劃破了夜空,令人聞之心驚。
羅中看著眼前的情景,立刻下命令放箭,想要射殺這些瘋狂的牛匹,阻止它們進城。因為,一旦城門破,這些狂躁的牛匹必然造成極大的傷害。
一時間,箭雨紛紛飛向那些牛匹。吃痛的牛匹不但沒有死,反而撞擊得更加猛烈。約莫過了一刻鍾,那厚重的城門終究還是抵抗不住,赫然倒塌。那些受驚的牛匹瘋狂地衝進城中,一時間慘叫聲不絕於耳……
守衛森嚴的江城,終於生生地地被開了一道口子。
見此情景,身著銀白色戰袍,頭戴白色將軍翎的宋喬,拔出身上的長劍,直指前方,發號施令:“進攻……”
隨後,宋喬長劍在手,一馬當先,揚鞭往城中馳去。一時間,金戈鐵馬,氣吞萬裏如虎。烏雲逐漸遮蓋了清冷的月光,整座城池暗沉了下來,這注定是一個充滿殺戮,極度嗜血的夜晚……
宋喬手持長劍,帶著軍隊進了城,一時間兵刃交加,冷兵器的聲音不絕於耳。他不知道殺了多少人,然而自古擒賊先擒王,敵人對他的圍攻卻越來越淩厲。他的左臂和背上受了傷,鮮血染紅了他的戰袍,然而他卻渾然不覺。
隻見宋喬抬頭看向敵人,眼中已經升起一絲戾氣。無論付出什麼代價,今日他定然要攻下這江城,誰要擋他的路,誰就隻有死路一條。
宋喬的劍法快,準,狠,不一會兒,就有幾十個人死於他劍下。他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但卻渾然不覺,仍是淩厲地進攻,這就是皇朝傳說中的少年戰神,在戰場上他從不在乎傷與痛,他隻是保持著最堅強的意誌和最強的攻擊力麵對敵人就足夠。隻是曾經,他的長劍指向的是他國士兵,而今日,卻是與皇朝將士自相殘殺。
宋喬身上的戾氣越來越重,他似乎已經失去了理智,僅記得攻擊。今時今日,曾經所有的忍讓,不甘和痛苦都隨著顧若抒今夜的出事而被無限放大,那些昔日被無辜流放,被冤殺,還有那被送去枉死的三萬將士的事紛紛沒入他的腦海。他要打敗宋灝,替他們報仇。他要攻下江城,把他的若抒找尋回來。宋喬的部下從來未曾見過如此失常的他,他所有的情緒都在這特殊的一天徹底爆發。
鮮血染紅了宋喬的的戰袍,也染紅了他英挺的臉頰。此時,他的麵容再不複昔日的溫和,而是變得猙獰可怕,宛如地獄爬出來的修羅一般。鮮血順著長劍不停地滴下,今日不知道究竟飲了多少人的血。月亮從烏雲裏爬了出來,慘白的月光下,整個江城宛如置身在可怕的修羅場內,血腥味四處彌漫。惶然間,似乎天空的那一輪明月也染上了血的顏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