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1 / 2)

長劍在星光下閃出奪命的冷光,隻有細小的雪花不知畏懼,前仆後繼而來。慕一劍身一橫,生生擋住了這強勁的一擊!暗夜中,對麵之人雙眼微眯,其中陰鷙森然,殺意凜凜。兩人力量相當,誰亦無法立刻轉換招式。正當此時,一把利劍突然從側麵而來,狠狠往黑衣人刺去。情急之下,黑衣人拚盡全力一推,硬是將慕一推退了一步。黑衣人看著並肩而立的兩人,冷哼一聲,飛身離開。

“你沒事吧?”秦織卉將劍收回劍鞘,關切地問道。

慕一搖頭,“沒事。”方才他從後院將晾曬的衣服收回時,冷不防便遭到了黑衣人的襲擊。他不知對方底細,本想先淺試幾招,探探他的武功。可未料來人七招之內,便讓他不得不全力對敵!

秦織卉方鬆了口氣,“那便好……”頓了頓,疑惑道,“你從未與人交惡,可看他的招式,竟是招招要致你於死地!他究竟是什麼人?”

慕一搖頭,隻道:“我並非他的對手。”自下山後,他還從未遇到如此武功高強之人。

秦織卉秀眉緊鎖,“我看你與他勢均力敵,本以為你們武功相當。可照你如此說,他的武功竟還有所隱瞞?”

慕一點頭。

秦織卉道:“如此看來,他所練之武怕是於江湖上有些名氣。亦定是怕我們以此找到他,是以才不敢以真功夫示人。”

慕一不置可否,隻看著她,眼中微有擔憂,“若他要殺之人是我便罷,但若是你……”他未再說下去,隻話鋒一轉道,“今後我隻在你五步之內,保你周全。”

一陣暖流從心中湧過,她柔聲道:“你不放心我,我倒還擔心你。你一人不是他的對手,但若我與你聯手,興許還能令他有所顧忌。今後,我們可不許離得太遠!”

她的話溫柔而關切,雙眼似盈盈秋水,傾城的麵龐正微仰著看著他。他雙頰一紅,忙將視線移開。

見他如此,秦織卉不由得“撲哧”一笑,“傻瓜!”

藍荀連夜趕回姬水,這幾日都是二弟子楊展為他管理派內大小事務。楊展做事太過實誠,少了藍荀的城府與圓滑,一些弟子之間因小事引起的糾紛處理得不盡如人意。是以,一回到姬水,藍荀顧不得休息便著手解決楊展懸而未決之事。待一切步入正軌時,已是三日之後。清閑下來後,沈妙兒的身影便無時無刻不在他腦中浮現。他獨自於園中飲溫酒,嘴角總掛著一絲嘲諷,不知是嘲諷自己還是嘲諷冬日的寒風。突然間,他想到了一件事。從前他覺沈書義雖是沈妙兒的兄長,但為人愚鈍,他不屑與他交往。但此時他的心思卻轉了一個彎,沈書義愚鈍,這不正好可以為他所用嗎?假若他與沈書義交情變篤,又左右提點一下沈書義,那他豈非更易俘獲沈妙兒的心?思及此,他嘴上的嘲諷終於變成了愉快的笑意。他倒了一杯酒,兀自笑著搖頭,藍荀啊藍荀,放著這麼個傻子不用,你也是個傻子啊!

秦千靈既覺得不可思議,又隱約有些愧怍。不可思議的是,左遠寒竟然也會生病!她似乎早已將他劃為無所不能之人,無所不能到即便是疾病風風火火來到他麵前,他亦會用他周身的冰冷把它嚇得悻悻離去。愧怍……若他不把衣服讓給她,那麼興許他便不會染了風寒。從前秦千靈從不知愧怍為何物,可如今不知怎的,許多以前不會出現的情緒,在遇到他之後,便一個接一個地冒出來。她覺詫異的同時,心中亦覺出了些甜蜜。至於為何會甜蜜,連她自己也道不明白。

“阿靈姐姐!”韓蛭的聲音讓正在愣神的她,猛地清醒過來。

“阿靈姐姐,”韓蛭蹲到她身邊,聞了聞她麵前冒出騰騰熱氣的砂鍋道,“荊芥、防風、柴胡、薄荷……阿靈姐姐,你做什麼?!”話音透著些慌張。

秦千靈將手收回,望著剛被點了穴,一動不能動的他,笑道:“你可還記得前日在左遠寒麵前,胡說八道什麼嗎?”

韓蛭眼珠疑惑地轉了轉,無奈卻想不起自己前日究竟說了什麼。

秦千靈一臉無所謂,隻見她拿布包著砂鍋把站起,特意湊到韓蛭麵前笑了笑,“不用怕,一個時辰後便會自動解穴,你便好好看著這些火星怎麼熄滅的吧!”

“阿靈姐姐,我錯了,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惹你生氣了!”雖然不知道自己為何招惹了她,可認錯總歸不會錯的。

可秦千靈卻不管他認不認錯,隻留給韓蛭一個瀟灑愉快的背影。

哼,叫你說我喜歡他!

雖說左遠寒與她隻有一牆之隔,可她卻從未進過他的房間。此時她手中端著一碗藥,正站在他門前思索,究竟要不要敲門。按理說進屋敲門天經地義,可不知為何,她總覺為了他熬了一個時辰的藥,此時若再敲門便有些矯情。可轉念又一想,她與他如今可不僅僅是老板與夥計的關係,似乎矯情一些也未嚐不可。可她又非矯情之人,令她矯情她倒覺得別扭,是以,幾番權衡之下,她一把推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