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遠寒輕輕一笑,還未說話,便聽韓蛭帶著笑意的聲音傳來,“阿靈姐姐,你看來真的很喜歡左公子啊!連物件都要分男女!”
她喜歡他雖是事實,可這事實說出來,卻叫人不由羞赧。
她瞪了一眼韓蛭,“小屁孩,你——”
胡說八道?非也。童言無忌?那豈非承認了?不可。
承認也不是,否認也不是,於是便隻能威脅道:“我絕對饒不了你!”
說罷,覺得麵前男子目光灼灼,灼熱炙人,便托故,腳下生風般地離開了。
韓蛭一臉懵然,“我可是說錯了什麼?”
語畢,卻見一向對他寒臉以待的左遠寒,此刻卻破天荒地對他溫言道:“無,你說得極對。”接著,韓蛭看到他拿起秦千靈丟下的樹枝,對他道,“本來你從未學過武,應當從最基本的馬步練起,但最多兩月我們便要離開。是以,我便先將招式教與你,至於基本功,便靠你自己了。”
韓蛭喜上眉梢,“左公子肯教我?”
左遠寒未有回答,隻一個騰躍,便如一道迅疾的閃電,刺破蒼穹。他的步子如風,於雪上過時,隻見白雪如塵,翻飛幾寸,不見雪上有行過之痕。他如一道微小卻強勁的風,在敞闊蒼茫的天地間,肆意飛舞。白衣如雪,卻又勝雪,他的一招一式優雅而透著狠毒,冷漠而又帶著悲憫。如此情愫,看似方枘圓鑿,在他身上卻融洽無間,若渾然天成。教人看著看著,便再也移不開眼。不知是否是左遠寒舞起“劍”來更為好看之故,秦千靈教不會的招式,左遠寒隻做了一兩遍,韓蛭便牢牢記住了。
此種武功巧勁十足,輕靈如風。若對手習的是靠力道取勝的武功,那麼便可用此種巧力擒敵製勝。騰躍,直刺,穩落,收劍,斂氣。十幾個招式下來,左遠寒依舊麵色如常,呼吸平穩,似乎方才練武的另有其人。
韓蛭對左遠寒已是佩服得五體投地,“左公子,是誰教你武功的?”
左遠寒隨手將樹枝丟下,低頭看向他,“家父家慈。”
韓蛭崇敬道:“那他們一定是武林高手,說不定還和傳說中的維千手一樣厲害呢!”
左遠寒笑道:“你竟也知維千手?”
韓蛭道:“那當然了!阿良他們總說起他,說他有一千隻手,可平時我們隻能看到兩隻。因為其它隻手,隻有在偷東西的時候才會長出來!他們還說維千手看過《歸墟》裏所有的招式,所以,《歸墟》九個書卷裏的武功他都會!”頓了頓,“左公子的爹娘也和他一樣厲害嗎?”
左遠寒未答,隻將視線望向遠處白雪皚皚的高山,眼中看不出情緒。
良久,他方道:“維千手武功已至巔峰,怕是前後百年都難有人能與之比肩。”
“左公子也不能嗎?”
左遠寒卻淡淡看向他,道:“回去吧,要下雪了。”
說罷,負手離去。
青兒覺得自打習武以來,精神比以往更足了,幹起活來亦覺察不到疲累。她身上的變化,便連燕兒都能看得出。
隻不過燕兒覺察到的卻是其他,“青兒姐姐,你莫不是病了吧?這些日子我總看到你時不時一個人傻笑,洗衣做飯總要發呆一陣,就連走路都能撞到樹上。你這模樣怪嚇人的,若是有病,可一定要說出來,秦姐姐不會吝嗇給你看大夫的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