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霜雅察覺到身邊的氣息,翻了個身;“你怎麼來了“。
寧煜一眼就看到了韓霜雅臉上的傷,白皙的臉上,通紅的紅印極其顯眼,韓叔,從來沒有拿韓霜雅當過女兒,從來都沒有,將自己的女兒送到鄉村不管不問,這是親生父親能做出來的事情麼?
寧煜伸手,很輕的扶上韓霜雅的臉:“疼嗎?“
韓霜雅沒反抗,她的心,早就死了,怎麼可能還會感覺到痛。
韓霜雅躺著,寧煜坐在榻上,這個姿勢,很曖昧,可韓霜雅不在意。
寧煜從衣袖中拿出一個瓷瓶,倒在指腹上,一點點撫摸在韓霜雅臉上,韓霜雅閉起眼睛:“寧煜,人的心,真的能長偏“。
寧煜的手沒有停頓,淡淡道:“人的心本來就是不公的“。
手指上,慢慢傳來灼熱的刺痛,寧煜表麵平靜,內心已經火山噴發,恨不得直接將韓叔抓過了揍死算了。
韓霜雅隻覺得臉上一片清涼,這一巴掌,是她故意挨的,不如怎麼能讓人看清韓叔的本質呢?
對自己狠,對敵人,才能更狠。
也不知道入畫今日點了什麼熏香,味道很淡,卻讓人很困,寧煜身上的墨竹香味又在鼻尖縈繞,韓霜雅不知不覺睡著了,寧煜放下瓷瓶,輕輕將韓霜雅抱起來放到了床上,又細心的蓋好被子,才起身離去。
啪,一個金黃色的奏章直接甩在金鑾殿的地上,金鑾殿上,坐在龍椅上的皇帝怒火萬丈,手裏的奏章一個接一個的衝下麵的人扔了下去。
韓叔跪在地上,嚇得大氣也不敢出,韓霜雅,這個賤人,是她,要不是她鬧出這麼多事情來,自己怎麼會這麼倒黴,這個賤女兒,生來就是克他的,這些,全部都是拜韓霜雅所賜,這個逆女,早知道她這般不要臉,生下來就該掐死她,還留著她一條命,她竟然不知感恩。
可韓叔沒想想,從韓霜雅回府,韓霜雅所經曆的每一次陷害,韓叔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又何曾站出來維護過韓霜雅一次,好不容易在葬禮上,還是因為猜測韓霜雅可能和南宮齊有關係,南宮齊從那以後就不再聯係韓霜雅,韓叔也對這個女兒沒了信心,一次次殺害,韓叔的所作所為,又豈是一個父親能做的出來的。
世界上總有一種人,永遠都不覺得自己是錯的,永遠覺得別人欠自己的,永遠是別人的錯。
皇帝冷酷的聲音傳來:‘丞相作何解釋“。如今,韓叔的名聲盡毀,百姓議論紛紛,官位已經離不保不遠了。
韓叔心裏一涼,哆嗦著,忍受著四麵八方傳來的諷刺,尖銳,同情,鄙視的各種各樣的目光,恨不得當場撞死,也不必忍受這些折磨人的眼光。
好不容易挨到下朝,個個官員都紛紛結伴而行,竟然沒有一個人來和韓叔打個招呼,完全無視韓叔的模樣,韓叔氣的火冒三丈,恨不得立刻就回去掐死韓霜雅。
韓叔快步走出金鑾殿,一個臉色沉靜的宮女就走過來:“大人,有人找您”。
韓叔沒好氣道:“誰”。
小宮女淡淡一笑:“大人去了就知道了”。
韓叔臉色陰沉,跟上了小宮女,小宮女走路的步子很是穩當,韓叔看得出來,小宮女是個練家子,是練過武功的,韓叔心生疑惑,但還是跟著小宮女七拐八拐,進了後宮,小宮女帶著韓叔走到一間房屋前:“大人請”。
韓叔冷冷的質問:“是誰要找我”。
小宮女不答,轉身就離開了,韓叔看著眼前的房間,伸手推開門進去了,他害怕了,相府,韓叔好像看到了滅絕的危險和未來,一次次出事,皇帝還會長留自己麼?現在,隻需要一個理由,皇帝就可以讓他官位不保,可是,韓叔不甘心,憑什麼,除了她,誰能坐上這丞相的位子,他不甘心,他韓叔,不會就此罷休,永遠不會。
進門,韓叔就發現這是一間很簡單的屋子,屋子被屏風隔開,屏風後麵是一張床和一張桌子,屏風前麵,竟然什麼擺設都沒有,空蕩蕩的。
屏風上麵繡著白鳥齊鳴,繡工精致,那百鳥精致秀麗,就連羽毛都能輕而易舉的數出來,除了皇家,誰還能有這麼大的手筆。
韓叔看到,屏風後麵,坐著一個白色的身姿,烏黑的發,黑白相映,極其美麗。
“你是誰”。韓叔質問:“將本相請到這裏所為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