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沒有人逼我,我是自願留下的。一切照舊,我和笙竹都很有默契絕口不提那事。
惡靈的事是在笙斕暈倒後發生的,瞞住他並不難。每日仍要取血救他,今天頭暈的症狀越發加重了,才小半碗便支撐不住了,要不是笙竹喂了一堆靈丹妙藥我早消失在天地間了。
她還沒醒來,靜靜躺在棺木中。我經常逗留在她身邊,看她半透明的魂魄,一言不發一呆就是一整天。
笙竹這番亦折騰得夠嗆的,逼不得已想了個法子,提前幾個時辰取血,他先熬好藥草,這樣不用煉獄之火也能保證每天早晨不斷藥。就是熬藥用的晨露沒那麼純正了,提早幾個時辰是半夜,露水雖有卻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晨露。
苦在無別的辦法,也隻好將就著用了。每次送藥笙竹都打起十二萬分精神,生怕笙斕瞧出他的不對勁。
他腳步虛浮,臉色煞白連我都能看出他極其不妥,奈何笙斕就像個沒事人一樣,不聞不問。
我不信他看不出來,他是故意這樣,仿佛不想和笙竹扯上一絲一毫關係。我納了個悶,到底什麼深仇大恨。
“喂!小妖女,你今天不去陪你朋友了麼?”
我回頭一看,是笙竹。繼續撥弄手中的花葉,淡淡應聲,“等會就去。”
笙竹走近坐到回廊的橫杠上,環胸靠著廊柱,盯著我的爪子出神。“在這呆的悶了吧?”
“還行,也就那樣吧。”這話不見得作假,確實就這樣而已,風平浪靜。
“那我說說故事給你解悶?”笙竹試探著問道。
我撫了撫那盆蘭花草的葉子,學他的樣子坐在橫欄上,挑眉說道,“洗耳恭聽。”
......
百年前煉獄的兩隻守妖接到命令,魔界進犯天庭被剿,魔劍之魂逃竄至人間為非作歹,為保人間正義,特命他們想盡一切辦法將魔劍魂鎮壓於煉獄,永世不得放出。
屆時煉獄剛交接到他們手上,惡靈趁機反抗欲逃出生天。他們商量許久,最終決定由沉穩冷靜,深諳人心的哥哥外出追拿魔劍魂,弟弟留在煉獄鎮守。
惡靈們看不起弟弟這隻半路出家的守妖,時常捉弄弟弟,當時弟弟的法術還很菜,當真就比一般小妖強一點。往往得拚盡全力才能守住出口,不讓惡靈跑到人間作惡。
一日惡靈又開始發動攻擊,以以往耍他玩時大有不同,這次惡靈們是認真了,不顧一切想衝出去。
以他一人之力,自是抵擋不了,沒幾下功夫便被惡靈們製住了,惡靈們抬手抬腳把他扔進了煉獄之淵。
煉獄之淵下燃燒著熊熊的煉獄火,剛觸及火苗全身燒得筋骨都要化成灰,然而一陣劇烈的疼痛過後,他驚喜地發現自己能隨心所欲控製火苗!
就在惡靈們快要得逞那一瞬間,他浴火重生,召喚出炎炎烈火把那些不安分的惡靈全燒成灰。
第一次動用這麼大的力量,身體負擔不了一頭栽在地上失了知覺。
待到再次睜眼,便是看到風趣文雅的哥哥摟著一個美豔的女子,縱情聲色,女子衣著暴露,胸口一顆紅痣勾人奪目。
不管他如何問哥哥就是不透露隻言片語,比如魔劍魂如何,又比如那女子是何人。
問得煩了,哥哥索性設了結界,不讓他踏進居住的院落一步。
他不死心刨根問底,想盡法子,既然哥哥不肯說,那他便去套女子的話。稍微用點美色,那女子定不會對他守口如瓶。
一步錯,步步錯,如若,他肯信哥哥一回,或許就不會讓邪魔歪道有機可乘了。
那時的他不知是不是被煉獄火燒壞腦殼了,就此跟女子杠上了,準確來說,是跟他哥哥較勁。
千金難買早知道,早知日後害人害己,他就不該招惹那看似溫和無害,實則城府極深的女子。
當一切發生的時候,他完全懵了頭腦,愣愣看著哥哥背部爬滿的毒痕,旁人不認識這毒他是認識的,且十分熟悉。
這正是女子告訴他煉獄火可幻成的劇毒,火紋!
火紋一天不除,中毒之人隻能生生忍受被火紋蠶食元神,日漸消瘦最後變成一副骨架子。
他怕了,每日跪在哥哥麵前哀求原諒,那毒非他手幻出卻和他逃脫不了關係。
哥哥從中毒起再沒有和他說過一句話,那女子也不知所蹤。若不是哥哥瘦得過分的身子,他真覺得是一場夢。不管如何進補,哥哥還是一天天衰弱,他瘋了一樣到處尋求解藥,甚至不惜和惡靈做交易。
惡靈們捏住他的軟肋愚弄他做了許多蠢事,除了放惡靈出去是他不能答應外,惡靈的要求他有求必應。
最後才知惡靈們不過是尋他開心,那是他發的最大一場火,煉獄之淵上本應有一座鐵索橋的,也在那場大火燃起的煉獄火中燒了個精光,惡靈們的哭叫聲響徹雲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