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掛著一輪圓月,我抬頭衝著月亮吐了吐舌頭。今天是十五,想必嫦娥的廣寒宮中該是熱鬧的。然而我卻不喜歡嫦娥,每年十五一大幫的神仙趕著去她宮裏祝賀,她卻總抱著她的紅眼脫毛兔走到一邊看那棵月桂樹,我實在不懂那棵光溜溜的樹有啥好看的,我總覺著嫦娥矯情了。
算了算了,管她做什麼。她矯她的情,我逍我的遙!
哼著前兩天一個露著大半香肩,渾身濃香,花枝招展的女子唱的曲,踮著小步。哼得越發心煩,怎麼就沒有那女子口中那般勾人呢。想是因為那女子天生風騷,故我學不來吧。
行至一條小溪,索性把腳伸進去耍水。別問我這是哪,我也不知道。也別問我是誰,往事不要再提,特別是不堪回首的傷心事。
在這片林子裏已經呆了有好久了,我見到太多次日出日落,從一開始的新鮮好奇到索然無趣。
再次抬頭看著那片天幕,不由重重地歎了口氣。天上一日,凡間一年。
我是無法理解人們對天上向往的熱衷,比如嫦娥,相公都不要了就這麼跑了。跑上去傻眼了吧,即使天天對著月桂樹又能挽回什麼。其實天上,真的沒什麼。
一條小魚遊過來銜了銜我的腳,癢得我抖了抖腳,把它驅開了。隔了一會這小家夥又過來挑逗我的三寸金蓮,真是有點虎落平陽被魚欺的感覺。
“你這條臭金魚,真不知好歹。等你再大些看我不把你燉成魚糊!”一而再再而三挑戰我的底線,我不發怒當我是魚餌是吧。
金魚還是沒有遊開,圍著我的白腳丫打轉。這時,聽到一聲怪響在這寂靜的山林裏,格外刺耳。
銀白的月光照著大地,我起身往聲源處尋去。
是個男子,趴在樹底下。著一身黑衣,後背插著一支箭貫穿了他的右肩。
我用腳踹了踹他,沒反應。隨即蹲下身子伸手搖晃著他的身子,“喂,喂!你沒事吧!”
他悶哼一聲,再無動靜。我費了些力氣把他翻過來,小心著不碰到他的傷口,扶起靠著樹幹。
這才看清他的臉,月光下更顯蒼白。就是這麼一張臉,閃花了我的眼,於是我決定救他。
我一個人呆了那麼久,救了他有個說話的伴也好。我才如花似玉的年齡,老是一個人呆著,那些性子都被磨平了。想我以前也是個活潑的可人兒,讓我變得傷春悲秋好比淩遲處死!
“算你命好,遇到了我。”
次日,太陽爬到正中了,他才醒了過來。
昨晚閉著眼睛,瞧得不甚仔細。今日一瞧,如果俊美可以當飯吃,我想天下人都能豐衣足食的。
“你是誰。”唉,一開口就將這美感破壞得連渣都不剩了。太陽這麼烈,他語氣中竄出的一股冷意卻讓我不禁打了個冷顫。
俊美的男子都比較冷傲,要理解,不要一般見識。心中安慰自己一千遍之後,我掛上個自認為最友善的笑容麵對他。“我是你的救命恩人,嗬嗬。”
他皺皺眉頭,想起身卻不小心扯到了傷口,痛得一張俊臉變了形。看得我心揪,我一向喜愛美好的事物,不忍那張臉再扭曲,急忙出聲勸他。“你身上的血雖說止住了,但是還是要先歇息著,小心別扯裂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