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然是她,她怎麼可能輕易棄他於不顧呢?
掌心的痛隱隱傳來,加之滂沱的冷雨,終於讓他感覺到自已還活著。他吸了口氣,移步走了過去。眼前的人似乎也呆了,看著他什麼表情也無。
“我……”她先開了口,卻又不知該怎樣開口。
他趁機打斷,卻是嘶吼一般的聲音,興許是想將方才的慌亂都發泄出來,“你去哪兒了?”
“我,”不知是淚是雨,此時也已無關緊要。她看見了,他的癡狂。“菜菜害怕打雷,我便去他……”
他沒有給她說完的機會,捧住她的麵頰,封住她的唇。這樣的等待太久了,讓他差點忘了他曾用靈魂去愛著她。
初夏的驟雨向來不會持續太久,一夜後便又是陽光明媚。然而九丫與楊宇桓的關係卻沒有因此而改變,這讓做丫鬟的茗玉很是不解。前一夜姑爺明明留宿在負俗園,且明明與小姐發生了些什麼,可這雨一停卻為何又形同陌路了?
茗玉想了一整日,終於得到了合理的解釋,“小姐,您與姑爺是想掩人耳目吧,你們有何計劃,奴婢說不定還能幫上忙呢!”
九丫歎了口氣道:“這次你真的猜錯了,沒有所謂的掩人耳目。”
“這奴婢就不明白了,您與姑爺明明就彼此想念,老天爺給了你們一個機會,難道還不能讓你們和好如初嗎?”茗玉似乎比九丫還著急。
較之茗玉,九丫似樂觀許多,聞言後思索了片刻竟笑道:“你也不必太過悲觀,既然他如此有心,和好如初也是必然之事!”
茗玉稍稍平靜下來,卻依舊癟著嘴道:“那是什麼時候?”
九丫想了想,比出三個手指:“三月後如何?姑娘可滿意?”
“那奴婢可拭目以待。”大概有九丫這份自信,茗玉覺得自個也不能拖小姐的後腿。這世上有些事,興許便要用生命去相信。
兩人這頭聊得火熱,那頭便有小廝起來通報,說是魏王登門拜訪,如今已候在花廳了。
魏王自然就是柴胡,他與九丫關係自然也如舊,但畢竟是封了王候的人,進出楊府按例是得闔府迎接的,所以兩人見麵通常都會選在醉仙居,然而悄無聲息便已到了她這負俗園,想來是走了後門吧。
九丫上次見柴胡也就在三日前,說的也就是些廢話,這才沒幾日,竟然又親自找上了門,想必不會是又為了嘮嗑吧。到花廳時,柴胡正在喝一杯茶,應是心急了些,張著口便砸吧起嘴來。見他一親王這幅模樣,九丫慶幸廳中無丫鬟小廝在旁,一時不慎,口中的笑聲沒忍得住。
被笑聲驚動的魏王忙放下茶盞,抬頭便開口道:“你怎麼這時候才來?”
九丫許久沒見過他這心急火燎的模樣,止不住又笑了一聲,“我也沒耽誤呀,怎麼了?莫不是又與六妹鬧上了吧。”
柴胡翻了個白眼,也不答她,隻朝她走了過去,而伸後卻將她身後的門關了上,“沒時間跟你瞎扯,實是有正經事與你說。”
大約是他臉上反常的神情,九丫不得不正經起來,“到底有什麼事?你先喝口茶慢慢說吧。”
柴胡吸了口氣,看了眼桌上的那盞茶,雖然確是口幹,但也沒興致再喝,便搖了搖頭,“阿九,今日我是為楊宇桓而來。”
“他?”九丫正想坐下,聽柴胡提及楊宇桓,不禁一臉茫然,屁股也沒坐得下去,“你什麼時候關心起他來了?”
“若隻關乎他一人,我自然沒這閑情。隻怕牽一發而動全身,到時整個楊府難免受其牽連。其他人我亦不在乎,卻不能看你深陷。”柴胡神色愈發凝重,九丫便不再打岔,隻聽他又繼續道:“月前吐蕃犯我西境,皇上想出兵反擊,此事你可有耳聞?”
九丫一介女流,國家軍政之事確非她所好,從前楊宇桓還會與她提及,但近日來她可算是自顧不暇,哪還有時間關係哪家狗兒又咬了哪家貓兒。
“確是沒聽說,不過吐蕃早已不是從前的吐蕃,即使是犯境應該也都是些殘部而已,想必是構不成威脅的。我朝與宗咖部不是一向交好,此事隻需知會他們一聲,便可平息。不過……”她尋思片刻,如有所悟,“皇上如此勞師動眾,想必是想以軍威以攝四海吧,隻是這法子未必有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