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7 換取什麼(1 / 2)

其實,自與他成親以來,朝中的政事,他多少也與她提過一些,為免落個幹涉朝事之名,她常常都是左耳進右耳出。或有幾次,因自已隨口搭了句白而使他茅塞頓開,但亦非她自已所願。但這次,確是她主動提出,因為她實在不忍看他傷神。不是有句話如此說: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她琢磨著自已加上一向聰明的楊宇桓,兩個人亦能頂個諸葛亮了吧。

於是抱著誠誠的心,她再次抬頭望向楊宇桓,可是能抵兩個皮匠的夫君卻在她的期盼下沒了聲響。看著那張睡臉,她不由得歎了口氣,拉起被子來掖在他腋下。這幾日,他確是太累了。(可簡)

誠然,楊宇桓並非是真睡著了,不過因答不出九丫的問題而想出這幾分窩囊的下策。此後第二、三日,他沒讓九丫尋著機會。第四、五日,他已能掩去眉間的情緒。這般,九丫便真沒再問過。然,便是在五、六日的一早,事情有了些許轉機。

這五、六日來,他雖沒有所動靜,卻已經大約想出了還能稱為辦法的辦法,那便是去找一找皇帝,壓上自個的前途甚至性命,說無意間知道了太子一案,本著早年皇帝所提的刑獄公開公正的原則,他可求皇帝開個禦口,讓其另派一人與謝太尉一同共理此案,此人他亦已經想好了,一向板正且向來不參與黨派的餘有年可任此職。

此法算不得上上之策,亦不能保證海棠無罪,但可令謝太尉卻徇不了私。而經他研究,此案若以法而論,是沒有實證能判海棠有罪的,所以非上上之策,卻是可行之策。

想通這一點,楊宇桓決定在下朝後去見一見皇帝,因此這出朝堂時便走得慢了些,可這一慢卻被人盯了上,那人跟著他轉過了行廊,在他幾次加快腳步後亦沒有半途而廢之意。他便在一棵老鬆後將人劫了下來,一瞅,竟是個內侍。

內侍一邊擦著額上的汗,一邊道:“大人走得好急,奴才快累死了。”

看著對方豆大的汗,楊宇桓不禁一笑,打趣道:“實在抱歉得很,我還當有人想對我下毒手呢。”

內侍抽了抽嘴角,還是客氣地回了一笑,“大人說笑了,奴才隻是來傳話而已,卻是皇後娘娘有請。”

楊宇桓微怔,但片刻後又頗為淡定地道了聲“好”。

皇後要見他,去皇後殿中的一路,他略微想了想其中原因,究其對海棠不動刑的態度來看,心頭似乎通透了許多。莫不是皇後想賣他一個麵子,更確切地說是想跟他談談條件。而他楊宇桓,官做得不算大,則不是為權;俸銀拿得不算多,則不是為財;雖然一張皮囊還能看,但已經娶妻,似乎……他眉頭不由得擰了下,內侍的聲音卻打斷了他的思緒。

“大人,皇後娘娘已經等著了,您請自行進去吧。”

楊宇桓抬頭望去,已進了皇後大殿,如今站在一小花廳的前麵,廳門半掩著,一片肅然。其實皇後其人,說熟悉不算熟悉,說不熟悉幼時卻也因信陽的關係照顧過他。而自回臨安任職後,倒有幾次參拜,不過全不是今日這心情。

他吸了口氣,終於在內侍再催了一聲後推門而入。

花廳不算大,一眼便能看清廳中人的神色。正座那位打扮得頗為華貴的婦人臉上有些憂鬱亦有些迷惑,而旁邊陪坐的另一位官爺卻擰著一雙劍眉,是一副嚴肅中帶著一絲嫉惡如仇的形容。是了,廳中除了皇後還有另一人,此人謝太尉是也。

“楊大人勞苦,本宮還將你請來,實在過意不去。”在楊宇桓施了禮後,皇後低著聲開了口,似乎有些啞。

依禮數,臣屬是不能雙目正視皇後的。因此低著頭的楊宇桓,不知與這聲音相配的神情是哪般,也就不知這話是善是惡。隻是聽皇後客氣,他也跟著客氣道:“能為娘娘分憂,是微臣的職責。卻不知娘娘今日招微臣前來,是有何事?”

皇後抽出一張絲絹來似模似樣地在嘴角處沾了一沾方才留下的茶水,“其實也不是什麼大事,隻不過有件案子,覺得大人應該知曉。”

果真是因太子的案子,雖已料到,但此時確然,心頭倒寬了許多,“不知是何案子?如今微臣已不在刑部當職,再過問案件,似乎有些不妥。”

大約是有些心急,皇後已不願與他多繞,開口便說到了重點,“案子是有些太子被人謀害一事,而其中牽涉到迦南坊。楊大人是明白人,本宮也不與大人說什麼糊塗話。迦南坊與尊夫人有哪樣的關係,你應是知道的。如今刑部大牢裏拘著迦南坊的坊主,接下來會如何,想來你我都料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