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1 牢獄之災(1 / 2)

或有人如此說:“鄒大人靠著妻族發達,其實早已受夠了妻族的氣,所以如今官至三品,但覺得不用再忍了。”

又有人如此說:“我亦聽聞其實鄒大人要納的這小妾,與他已經許多年了,可是畏於其妻的淫威一直不敢讓她見人,大約是近來鄒夫人太過專斷,才引得鄒大人起了休妻之心。”

還有人如此說:“這樣說來倒覺得這鄒大人過河拆橋了。”

這樣的段子傳了許多日,終於被楊府姨娘被抓的案子給壓下了一頭。因此就連一向耳聰目明的九丫亦沒聽到半點風聲,數日前她還在醉仙居見過鄒淼,他一副淒楚的麵目望著她,亦隻問了一句:“阿九,這事兒是不是你鬧的。”

九丫當時正研究新近從柴胡府中要來的一個瓷瓶,便隨口應了聲:“鬧什麼事兒?我現在是有夫之婦,可不能再鬧事,不是那什麼‘出嫁從夫’。”

鄒淼尚善察顏觀色,覺得她並未撒謊,便就此揭過。可不日後,在朝廷上遇到楊宇桓時,他覺得九丫那句“出嫁從夫”說得實在太到位了。

“此事呀,好似確是我多嘴了。”

楊宇桓全然不當回事,可鄒府卻鬧得雞犬不寧,因此聽了楊宇桓的回答,他頓時翻了臉,“你安的什麼心?”

皆料楊宇桓卻笑道:“真是奇了怪了,我倒沒問你安的什麼心?你要瞞著什麼事兒,是你的事兒,但我一向是為著阿九。逍遙了這麼多年,也該是個頭了,且此事我並不覺得做得多出格。怎麼著,我不過一提,可沒料到鄒世伯竟也是不知情的那位。”

鄒淼聞言一臉鐵青,哪兒還說得出隻字片語。

對於鄒府的這檔子事兒,九丫如今無暇理會,楊宇桓亦不忍她再多操一份心,雖然心裏有了答案,卻並未特意提及,若不是今日有事找鄒大人,他還真忘了這一茬。

“她最近好嗎?”在楊宇桓快離開時,他開口問道。

“世伯說的是誰?”楊宇桓十分不識趣,明明知道卻偏偏還反問一句。

鄒大人憋了片刻終於還是答了他,“阿九。”

楊宇桓故做恍然狀,笑道:“大人是說拙荊李氏呀,她自然好得很。”

大約是“李氏”二字太過刻意,鄒大人那張老臉頓時像刷了白漆一般。楊宇桓見他再不作聲,才再次告辭。

對刑部大多案子來說,五日興許查不出什麼線索來。可是此事是皇上親自交替下來的,辦案之人自然不敢懈怠,於是這五日下來,便已落了案,隻是罪名卻遲遲未定下來,因為得等著皇帝親自定奪。

死罪還是活罪?楊府的人早已不關心,偶有人提及也是這般言辭:“總歸牽扯不到我們。”

自保大概便是人的天性,且不說與琴素無來往的夫人、姨娘們,就連與之朝夕相處的楊大公子亦沒做任何努力。

九丫終究不是淡定之人,為此便去找過楊攸,他除了形容憔悴之外,倒無大異。當時鄒清音也在,正抱著琴姬所生的孩子過來看他。聽了九丫的責問,楊攸沒開口,倒是她接過了話來,“琴姬的事,相公也無能為力。不過權且放心,此事由我父親督辦,定不會委屈了她。”

九丫隻用眼角的餘光瞟向那張臉,還是從前的麵孔,可如今已不那麼熟悉。琴姬被人告發,她不認為是個巧合。初晴出現在南郊,她亦不認為是個巧合。若說此事與鄒清音無關,那隻怕是老天爺太照顧這位楊府大夫人了。

其實自琴姬下獄後,她仔細地將此事琢磨了一通,實在想不出鄒清音如此做會有什麼不得己的苦衷。除掉琴姬,將其子據為已有,損人利已,便是唯一的答案。再說前次貢品遺落之事,又是不是她的所為?依楊宇桓的話來說,倒似一個人的手筆。

在她的記憶中,鄒清音一直是善解人意的妹妹,沒事兒哭哭鼻子,連小性子都沒有耍過,可是如今卻玩起了這樣的大心機,到底是時事造人,還是自己從來都錯識了她。

“戲本裏說,商紂王之妻本是世家閨秀,但因被狐狸精附了身,所以才成了禍國殃民之人,是不是真有這樣的事?”

大概是真想不出借口,她竟生出這樣的念頭來。許是聽了她此言,次日楊宇桓竟去找了他爹,也不知父子倆人關著門說了什麼,當天午後便一起進了宮。隨即宮中傳出消息,暫且不定罪於琴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