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胡癟嘴,“那便在楊府中再找個丫鬟,難道你們楊府就全是小廝沒個丫鬟?若沒有,本王也說了,絕不吝嗇一個半個,你們自個去王府挑,想要哪個便帶哪個回來。”
被柴胡一擠兌,大誌頓時急得漲紅了臉,本想再說,臥在床上半晌沒著聲的楊宇桓終於忍不住了,“嗯,還真是沒阿九就不行,我自小便對那些胭粉味過敏,但凡十天半月前抹了些的,我都能聞出來。”
竟然還有這樣的道理,柴胡抽著嘴角,張口便道:“喲,楊三公子您這鼻子可真靈。”
這話外之音無非就是罵他三公子是狗唄,就連大誌也聽得出的意思到楊宇桓處卻是一笑而過。這樣的淡定倒讓柴胡心裏極其不爽快,沒等他再開口,柴胡便朝著九丫開了口,“阿九,你跟我走,本王倒不相信還有誰敢攔著我。”
是的,他如今是郡王,且是當今皇帝寵妃的親兒子。說話有底氣兒,做事帶霸氣兒,就算楊相國見了他也會恭恭敬敬地向他行禮,他楊宇桓不過是一三品官員,自然不敢做出出格之事。
可是若這天下都用品階大小來衡量,那所有的事都簡單了。此時被柴胡抓著手的九丫,便是如此想的。所以她抽了抽手,輕聲道:“那個,柴胡,我改日再去王府可好。”
柴胡一直覺得九丫是個爽快的人,從來不磨嘰,還說一不二,今日倒是犯了什麼病,竟然自個說過的話也忘了。愣了片刻,終於意識到問題所在,便側過頭去望了眼趴在床上的楊三公子,此時此人正露出一抹得逞的笑。郡王爺頓時一惱,脫口便道:“那你家公子呢?你不見了?”
公子,白尹!經他這一提醒,九丫頓時陷入了無盡的糾結中。
常言道:傷筋動骨一百天。算下來也就是三個月,九丫想著楊宇桓一年輕力壯且時常習武的少年郎再怎麼不濟,腰上的傷三個月也能好了吧。所以想了一夜,她做了個決定:用三個月的時間還楊宇桓的人情債,然後回到迦南坊照顧白尹,一輩子!是了,白尹的雙眼再無法治愈,他需要一雙眼,她也願意做那雙眼。
於是次日一早,九丫便去了迦南坊,想向花槿與白尹說明下情況。她先到了花槿的閣樓,這個時辰正是早課時間,平時本是遇不上的閑人的,今日卻偏偏碰著海棠找花槿談事情。
九丫與海棠不對付,這是整個迦南坊都知道的事兒,這“仇人”見麵分外眼紅。本坐在閣中與花槿談的正起勁的海棠一見來人,立馬麵露不善之色。九丫直接將其無視,隻向花槿道:“花姐姐,能借一步說話嗎?”
花槿點了下頭,但這還沒開口答話,一旁的海棠卻直接插了話,“怎麼?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
九丫見海棠這副嘴臉,立馬上了火,冷哼一聲便道:“哎喲,我還真不敢把您當人看待。”
花槿本就怕兩人掐上,所以盡量將兩人分開,如今倒好,真是防不勝防,這不禁讓她拂了拂額上的汗。
“嗯……”花槿著聲阻止,可也就吭了下聲,卻再次被海棠打斷。
“那你有本事就在這兒說呀。”海棠冷笑。
“你們……”花槿又吱了兩個字,這下卻是被九丫壓住了話茬。
“說就說。”九丫很是不屑,自覺要說的事沒什麼見不得人,“花姐姐,昨日刮大風時楊宇桓傷了筋骨,他那邊人手不足,所以我想在那邊留三個月。三個月後,便回迦南坊,到時候我也不欠楊宇桓什麼,他也沒理由不讓我走。”
“嗬嗬,我就知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吧。”這次花槿連吱聲的機會都被海棠給占用了,“你說今日要來,昨日他就傷了筋骨,還真是巧呀,況且楊宇桓還非你不可?不過就是個打雜的丫頭,楊府多的是,我們迦南坊也多的是,公子的事兒也不必你操心。”
九丫聽她提到公子,頓時笑了起來,臉色也鎮定了不少,“公子的事兒怕是由不得你作主吧。”
海棠見她仗著白尹撐腰便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頓時氣得雙頰通紅,趁對方笑得得意,咬牙切齒地道:“公子不過是受你蒙騙而已,日久見人心。隻怕三個月是假,你若舍不得離開楊府才是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