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怎麼有男醫生,我要換醫生,有醫生耍流氓了。”一個尖銳的女聲音從病房內傳了出來,似乎很年輕。
“顧小姐,這是你的主治醫生,他可是國外留學回來的。”
另一個女聲試圖安撫病人。正拿著檢查結果,經過門口的林逾靜忍不住聽了一耳朵,這聲音有點耳熟,有點像自己的“老朋友”,卻比自己記憶中的多了一份成熟味。林逾靜搖了搖頭,決定不去想這些讓她不願想起的人,迅速離開了。最近她的胃又不舒服,老毛病了,今天剛好休息,於是過來檢查一下。
病房內,穿著白色長袍的許如清一邊翻看病曆本,一邊用低沉地聲音。
“顧小姐,我有從醫資格證,不是流氓。換醫生可以,你的病必須手術。”說完,許如清合上病曆本出去了,如果林逾靜看見他,一定會認出這個人。
“長得這麼帥,幹嘛非選婦產科,”顧小姐還在嘀咕,許如清腳步停頓了一下,又繼續走了。他,膚色偏白,五官精致,雙眼清澈,深不見底,白色長袍下,一雙修長筆直的大長腿。他所經過之處,不少路人側目而視。
當年因為她說自己生小孩痛,自己才會選擇醫生這個職業,最後選了婦產科,許如清想著想著,苦笑了一下,快十年了,還是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出了病房後,許如清正準備回自己的辦公室,忽然他抬頭一看,前麵一個女孩,遠遠看去,背影很像她,快十年了,還是那麼印象深刻。女孩的背影很快消失了,許如清加快步伐追了上去,但還是晚了,她早已經乘電梯走了。
許如清內心微微失望,回到辦公室後,打開抽屜,從裏麵拿出一張照片,照片上的她緊挨著自己,臉上掛著滿滿的笑容,身後的積雪都快被這笑容融化了。這是他跟她唯一同框的照片,是那年滑雪前拍的。他站在她的右邊,她的左邊是剛才那位女護士,蕭珊珊。
“我以為自己忘了,一個陌生的背影居然也會讓我想起你,”許如清忍不住自嘲,回憶似那年初遇見她時的驕陽,用手遮住了雙眼,卻騙不了自己的心。那些回憶,忽然一下清晰全部起來了,每一幀精致又清晰。
那年,剛轉校的她,遇到了她。
一串上課鈴聲響起,一位中年女老師走進了教室,她的後麵跟著一個很高的男生。
“起立!”一道略顯稚嫩的女生喊了一句,在課桌椅相互碰撞的伴奏中,全班起立,接著整齊的口號響起。
“老師好!”
“同學們好!”
她是這個高二班的班主任兼語文老師,大家叫她夏老師。剛才跟她進來的男生,大大方方地站在那裏,任由底下的同學打量自己。林逾靜目測了一下,至少有一米八吧,長了一張不讓人討厭的臉,嗯,大部分女生都會喜歡的帥哥類型。林逾靜是這個班的班長,也是他們整個高二年級裏唯一的女班長,每學期都承包了全年級第一名,關鍵是還很漂亮,看了一眼就會記住的美。
“林逾靜,有帥哥呃,”林逾靜的椅子被踢了一下,是坐在她後麵的蕭珊珊,她是她最好的朋友。
“知道啦!”林逾靜稍微扭頭,小聲回了她一句,又繼續看著前麵。
“這是新來的同學許如清,以後就是你們班的一員了。”
“大家好,我叫許如清,很榮幸以後和大家一起學習。”許如清迅速用眼光掃描了一下底下,突然把眼睛停留在林逾靜的身上,嗯,原來她也是這個班的。
“如果和我是同桌就好了,”蕭珊珊又踢了一下林逾靜的椅子,林逾靜懶得搭理這個花癡了,不對,好像全班的女生都花癡了,底下的人都在小聲議論了,她輕輕地搖了搖頭,許如清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
“許如清,那你坐……”夏老師看了一下四周,正想給許如清安排一個座位,就被他打斷了。
“夏老師,請問我可以坐那裏嗎?一看就知道她的學習就很好,以後可以輔導我。”許如清指了指林逾靜身邊的空座位,林逾靜一頭霧水,你怎麼就知道我的成績好了,又不是算命的。
“這樣也好,那我們開始上課吧,”夏老師點頭答應了,許如清提著書包坐到了林逾靜的身旁。
“你好,同學,你叫什麼?我好像見過你,”許如清將桌子擦了好幾遍後,才敢把書包放進抽屜,還不忘小聲打聽了林逾靜的名字。
“我叫蕭珊珊,”林逾靜還沒有回答,後麵的蕭珊珊搶先答了。
“下麵的同學不要講話了,”夏老師用手敲了敲講台,蕭珊珊立馬坐好,林逾靜也不打算回答這個問題了。
“同學,我今天好像沒帶語文書,可以共用一下嗎?”又是許如清的聲音,林逾靜將語文書挪至兩人中間,許如清將書翻了一下,書的第一頁工工整整寫著林逾靜三個字,字跡清秀,“林逾靜,好名字。”
“好好聽課,”這是林逾靜對他說的第一句話,她輕輕用筆尖戳了一下許如清的手背。漆黑的墨點,在他修長白皙的手背特別顯眼,許如清不以為意,仿佛剛才那個將桌子擦了幾遍的少年並不是他,他不再說話,乖乖認真聽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