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不行,阿季,不行,不能死,媽媽是不想看到這種結局的,別人怎麼想都無所謂的,隻要你活下來就好,無所謂的,無所謂的,你會遇到很好的朋友的,阿季,活下去啊!”
“碰到更好的朋友?然後呢?被他狠狠的嘲笑嗎?然後被他背叛嗎?於季啊,你是永遠都交不到朋友的,想想學校那些人吧,他們是這麼對你的,就是那樣的,放棄吧!放棄吧!”
“阿季,不能死,我需要你,媽媽也需要你啊!”
跪倒在床邊的少年,痛苦的呻吟著,滿地的白色藥片散落一地。
“閉嘴,你忘記連媽媽也拋棄他了嗎?最後還是忍下他一個人走了,所以啊,於季,這個世界不會再有人關心你的,也不會有人在乎你的,你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幹什麼。”
痛苦的滿地掙紮,於季伸出一隻手朝喉嚨深處伸去,卻被另外一隻手緊緊的拽住。
“不行,不行,阿季。”
“放手啊,反正也沒人在乎,不是嗎?”
“啊--”兩隻手相互糾纏在一起,腹部傳來劇烈的陣痛讓於季痛苦出聲,滿頭的汗水打濕了額前的三縷紅發,夾在衣角的回形針折射出點點光芒。
“好疼!洛無,好疼!”
身體越來越低,整個人都蜷縮在地上,緊緊的捂著肚子,少年眼中透著絕望,但手卻依然不放棄的朝喉嚨伸去。
“嗚——”躺在地板上的手機傳來震動,然後響了幾下之後就停止了,緊接著客廳裏麵的電話又開始響了起來。
蜷縮在床邊的少年掙紮著,慢慢的沒有了動作,目光開始變得渙散,手微微的顫抖著,最後重重的垂下,看著窗外的月光,仿佛靜止一般,一動不動。
漆黑的房間,冰冷的地板,滿地的白色藥丸和滾落在一邊的白色瓶子,終於安靜下來了,萬物變得無聲。
“嗚--”
“嗚--”
震動的聲音,掉落在少年旁邊的手機響個不停,手機屏幕的燈光不停的閃爍著,“嗚--”“嗚--”最終還是安靜了下來,整個房間再次被漆黑包圍。
“阿季啊--”無聲的歎息似有似無的在少年耳邊響起,可是已經什麼都聽不見了。
“沒事的,沒事的。”有人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安慰著,“我就是你的救贖。”
這句話在房間響起,然後就沉寂了下來,房間再無任何的聲音。
於季死了嗎?
並沒有。
他得到了救贖。
在母親病亡之後,醫院不停的打電話過來,卻無人接聽,然後就有人找到了於季家,找到了那個蜷縮在床邊,雙手始終放在喉嚨處的少年。
在吞下了不少安眠藥之後,於季伸到喉嚨催吐了不少,剩下的那些量,隻是讓於季睡了很長時間。
仿佛做了一個很長很長又簡短的夢,等於季再次從醫院醒過來的時候,呆呆的在病床上做了很久,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一樣,麵對母親的屍體沒有想象中那樣大聲痛苦,沉默的站在停屍房,看著母親已經完全冰冷的屍體,最後伸手蓋上了那種白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