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的愛恨,都是極致的兩邊。
有人說,有多愛便有多痛。
溫梓言此刻已痛到了愛的極致,那他下一步是不是毀了自己。
十七樓的病房裏麵,雨聲以及悶雷之聲將顧憐語的睡眠徹底的吵醒,思緒過多的她慢慢的挪下了床走到了窗子前。
剛才溫梓言在外麵已經讓她神智有一些些的恍惚了,現在又下起了大雨,讓她的心更是鬱鬱寡歡。
其實,她避開他並非是因為不信任,更多的是害怕,她害怕腹中的孩子不能夠保全,又害怕溫梓言記起來那一夜和他在一起的女人是她。
她不想讓溫梓言覺得她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再者,她和溫梓優的婚姻她也無從解釋。
輕輕的拉開了窗簾,外麵的天黑黑的,雨聲和雷聲混合著仿佛一場春天的交響曲正在此起彼伏,隻可惜,顧憐語卻無心欣賞。
她隻擔心溫梓言這會還是不是在雨中,剛才他的聲音如此的哀傷,如果淋了雨受了風寒,那又怎麼辦。
她不想承擔種種責任,許是因為她真正的害怕吧,也許,她也有說不出的擔心。
畢竟,她的心也告訴她,是愛著溫梓言的。
哪怕她極力的克製,這種愛的感覺也在這個風雨交加的夜晚畢露無遺。
門口的微微已經睡著了,顧憐語朝著窗外四處的探頭探腦,她看到十七樓的路燈下有一個小小的黑影。
不知是不是溫梓言,可是她卻呼吸急促。
他害怕溫梓言站在雨中淋雨,她害怕溫梓言生病出事,她害怕,害怕……
顧憐語轉過身去打開了抽屜,她記得今天早上檢查抽屜的時候發現抽屜裏麵還有一把雨傘。
將那把傘找到了之後急急忙忙的給自己披上了一件外套之後匆匆忙忙的跑了出去。
護士們見到這會都過了一點了幾乎都躲在護士值班室裏麵睡下了,因為她們要看管的病人隻有一個,所以顯得輕鬆了一些。
這麼快就躲過了溫梓言所布置的崗哨倒是讓顧憐語覺得有一絲的幸運,這個風雨交加的夜裏,恐怕沒有人會猜到她會外出吧。
急匆匆的按了電梯然後進入電梯,她的心這會顫抖的更是厲害,如果這換了平時?那是不是代表她就可以逃跑了。
當她有這種想法的時候她忍不住要嘲笑自己了,天下之大她能夠去的地方還有哪裏?顧家不能回,溫家不能去,就連淩家她也不能夠添麻煩。
養活孩子並非說說而已,而且她還是一個可憐的啞巴。
正當她還在想東想西為以後計劃的時候到一樓的電梯門已經打開了,顧憐語這個時候小心翼翼的衝了出去。
她在心中默念的告訴自己,她隻是來送傘的,其他的她什麼都不知道。
可這也不過是她騙自己的謊話而已,如果她真的要送傘的話那為什麼又不叫微微代勞呢?卻又讓她自己跑一趟。
她不想拆穿自己,是自己的擔心。
有時強加於人也不是一件什麼壞事。
醫院的大門已經近了,她每走一步便覺得自己好像踏出了千萬步一樣,如果讓溫梓言看到了她,那她以前所裝作的冷漠恐怕就會徹底的覆滅了。
那時,又有糾纏不清的關係?那時,她又不想再離開他。
她也不著自己能夠怎麼辦了,隻能夠走一步算一步,她不能夠放任著溫梓言一個人在這裏過一個晚上。
她的擔心,早已經超越了一切。
溫梓言已經淋了一個多小時的雨,雨越大他就越清醒,他沒有幻想過顧憐語會下來找他,他隻想讓這場雨把自己弄得更清醒,又或者是更加的瘋狂。
“老天爺,你聽到了嗎?你看到了嗎?你為什麼要這樣的折磨我?”溫梓言在心裏麵忍不住責問老天爺。
可是老天畢竟是神,他不會回答每一個人的問題。
他給了溫梓言不俗的身家,在感情上折磨他一點,無非也隻是正常之舉而已。
顧憐語小心翼翼的站在了聖保羅醫院的住院大廳門口,外麵的天好黑,而雨卻如同發了瘋一樣的不停宣泄,一刻也不消停。
豆大的雨點打在人的身上會不會痛,溫梓言的心到底又怎麼想的。
顧憐語四處的掃射,她隻想看到溫梓言到底在哪裏。
當她抬起頭時就看到在路燈之下抱著自己頭發瘋的溫梓言,溫梓言的背影被路燈拉長卻無比的淒涼。
他的渾身早已經濕透了,這場雨,連他的心一點一滴的都淋濕了。
熱火眼看著就要被冷水熄滅,可是顧憐語的出現卻給這大火熊熊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