簾子掀開了一些,然而就那樣停在了半空,內裏響起一陣古怪的聲音,車前的亞曆克斯王子保持著恭迎的姿勢,一秒、兩秒……反常的十秒鍾之後,一件物體從車簾下飛了出來,“啪噠”一聲,落在馬車前方的地上。
帶著鮮血,那是一具殘破的屍體。
僅剩下半截的屍體,由於頭顱尚且完整,一些皇族都能認出這人來,盡管在政治舞台上並沒有太多的活動,然而身到中年,卻依舊保持著雍容美麗的外表,眼前的這具屍體,赫然便是當今阿特羅卡的皇後羅塞莉?桑切斯。此刻的她僅僅剩下了半具屍體,由左手手肘斜拉向下,身體被不規則地撕裂,右邊的乳房尚且完整,左乳卻已經完全不見,從那敞開的體腔看去,鮮血、雜亂的內髒、脊骨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幾名皇族女性睜大了眼睛,驚恐地捂住了嘴,幾乎當場便要吐出來,馬車側前方的亞曆克斯王子反應極快,陡然站直了身子,向旁邊飛身躍出,也恰恰躲開了從車內衝出的那團金光。
確切說來,那應該是金紅相間的光團,刹那間,猶如洪流一般的衝上祭壇,在眾人還未反應過來之際,首先與祭壇二層上準備迎接的那尊巨大盔甲人來了一次正麵的碰撞。
“鐺——”
“轟——”
猶如晨鍾一般嘹亮的巨大聲響,隨後,那穿著沉重盔甲的巨人就這樣被一擊飛出,整個身體幾乎嵌入了那由最堅固岩石砌成的祭壇側壁,由於祭壇的建造講究莊嚴,本就做了回音、擴大的設置,這兩聲巨響頓時便擴散開去,響徹廣場久久不息。而後,在人們驚駭的目光之下,帝都的光神祭壇上便赫然發生了有史以來最令人震驚的事件。
身穿屬於帝王的黃金甲胄,陡然擴散開來的猩紅血霧中,一名身體覆蓋紅鱗,頭上長著山羊般曲角的血魘惡魔在那最神聖的祭壇上張開了巨大的蝠翼,陡然間,發出震徹雲天的恐怖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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騷亂聲隱隱傳來的時候,房間裏,男子坐起了上半身。
頭發依舊蓬亂,在以往常常帶著生機與戲謔的眼中卻有些迷惘的波動,無法清楚自己所做的是對還是錯,以往類似“做了之後想再多也沒用”這樣的灑脫論調似乎也無法再使心靈寧靜下來,背靠著牆,他默默地望著房間的另一側。床鋪內側趴睡的女子一隻手下意識地抓著他的右臂,紅發鋪散開來,露出光潔的裸背。
房間之外,隱隱的騷動聲在持續,下午憊懶的日光透過窗欞射進房內一絲半縷。他望著那光芒中不斷飛散的灰塵靜靜地發呆,俄頃,掀開被子,右臂上的手卻猛地一緊。
“怎麼了?”
依舊是趴睡的女子,可以清楚地看到與床鋪重重擠壓變形的乳房形狀,她抬起頭,將下巴擱在枕頭上,淡淡地問著。臉上依稀還能看見淚痕,那整個枕頭大概都已經濕透了吧。
“不知道,大概是哪裏起火了吧。”
同樣淡然的回答,他掰開女子緊捏的手指,進了浴室。
不久之後,他穿著嶄新的衣服從裏麵出來,女子正赤身裸體地坐在床沿,目光直直地望著他,看起來像是三天沒有休息過的憔悴模樣,毫不在乎地向他展示出整具婀娜的身軀,連同雙腿間那已然凝結的猩紅。
“你……到底要去幹什麼?”
“幹什麼?”回複了一貫玩世不恭的樣子,亂發男子側了側頭,若無其事地將桌子上的兩把刀拿起來,“我隻是想向你證明,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一向纏著我以為是對我好嗎?但我隻覺得煩而已,你現在了解這一點了嗎?”
“你不是這樣的人……”淒然地搖了搖頭,“你心裏倒底有什麼事你跟我說啊,不該插手的我不會去做,你為什麼要用這種辦法……”
“你腦子秀逗啦!”菲利克斯皺了皺眉,“你到底算是我什麼人?不過是曾經救過我一次而已,你以為就可以要求我做這做那甚至要求我喜歡上你嗎?做什麼事都自以為是不懂分寸我忍你很久了,行,你想跟我上床我跟你上,我現在也不想像個無賴那樣說是誰占了便宜,但是從今往後,我不希望再與你有任何瓜葛,當然……除非你想把那條命要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