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想的事情實在太多,一時間唐憶的腦海裏也隻能冒出這個關係到他切身處境的問題,不過,當對麵那匹狼打嗬欠般的張了張嘴,他立即否認了這個想法,要是吃素,它口中那兩排利刃般的森寒牙齒是用來幹嘛的?啃青菜?
該震驚的最佳時間已經過了,這時再張開嘴發出震耳欲聾的驚叫也未免有些“馬後炮”的嫌疑,唐憶能做的也隻是將****的身體蜷縮起來,然後不著痕跡地往離那匹狼盡量遠的山洞一側移動過去。此時的他身上隻剩下一件內褲,著實有些冷,或者也是因為這樣,方才在昏迷中他才會下意識摟住那匹狼吧。
巨狼望了他一陣,似乎失去了興趣,晃了晃頭繼續閉目養神。好機會!唐憶心想,或者可以趁現在逃跑掉。目測了身體與洞口的距離,他心中估測著自己走出山洞而不被這隻狼發現的可能性——當然是不可能,不過,或者它並不在意自己……
正這樣想著,洞口的光芒陡然變暗,一個生物從洞外竄了進來,唐憶方才察覺出動靜,一眨眼,一張好奇的麵孔已經出現在了他的麵前,長長的銀發披散,是了,是那天的銀發女孩,自己掉下懸崖後,她也跟著跳了下來,那麼,是她救了自己了?
正遲疑著考慮要不要開口,那女孩望著他的眼睛,“咿、嗚、啊……”地叫了起來,伸出手指試探著點了點唐憶的肩膀,見他不做反應,方才輕輕地撫mo了一下他的手臂。女孩麵上帶著淡淡的笑容,表現友善,但唐憶卻是心中一沉。因為這女孩發出來的聲音很顯然不是一種語言,沒有複雜的轉折與變化,隻是一些單調的音節,其中許多很顯然是模仿著狼的叫聲。
唐憶望了望洞口,一個黑影正在那兒徘徊,是方才被自己抱過的那匹巨狼,而方才躺在地下的另一匹巨狼此時也起身走了過來,銀發少女親熱的一手抱住那巨狼的脖子,一手撫mo著唐憶的手臂,那隻手溫暖輕柔,卻多少顯得有些粗糙,摸在身上很有觸感。
望著那近在咫尺卻並無惡意的狼頭,唐憶心中一動,以前常在書上看見一些女嬰被遺棄在森林中,然後被動物撫養長大的故事,看來眼前的銀發少女便是這樣了,或者也正因為是少女把自己救回來,這兩條狼才不曾攻擊自己吧。
想到這裏,他卻不知道該怎麼應對了,說話嗎,她聽不懂,打手勢,她也未必理解,那麼到底該怎麼辦呢?心中這樣想著,那少女與身邊的巨狼“嗚嗚啊啊”地說了幾句,轉身跑了出去,與洞口的那隻狼消失在了耀眼的天光當中。身邊那隻狼歪著頭望了他幾眼,踱著悠閑的步子回到他原本的地方,繼續閉目休息起來。
過了好一會兒,那狼也沒有動,唐憶試著坐起來,環顧四周,這是一個大概三十多平米的山洞,地上鋪著一些幹草,不遠的角落裏散落著不少布條,卻顯然是自己的衣物被撕爛後產生的,風從洞口吹進來,寒意陣陣。他坐了一會兒,想出洞看看,那銀發少女已經從洞外衝了進來,兩隻手懷抱著不少東西,不時掉下幾顆,是一些紅紅綠綠的果子,方才的那匹巨狼跟在後麵,嘴上掉著一隻血淋淋的小動物,大概是隻兔子,已經死了。
一人一狼走到他麵前,將果子和死兔放在他的麵前,然後少女便蹲在地上興衝衝地望著他。那匹狼則走到另一匹狼的身邊,繼續休息。
銀發少女望著他,他也回望過去,然後遲疑著看了看地上的食物,拿起一個果子吃了起來,少女捧回來的都是些好東西,酸酸甜甜的很是可口,那隻死兔子唐憶當然不會去碰,少女望了他一陣,笑了起來,將那些果子全推在他的身邊,手捧起兔子,一口咬下,血光飛濺,少女抬起頭來,滿嘴鮮血,將一串肉條“哧”地吸進嘴裏,她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液,望著唐憶滿臉驚懼的表情,吃吃地笑了起來……
經過了半天的相處,唐憶終於確定了這兩狼一人並不會傷害他,也允許他在山洞外麵走動。山洞處於一個小山包的下麵,洞外是一片豐茂的草地,數十米外才是森林——其實這也處於整個原始森林的範圍內——斜上望去,大瀑布遠遠的如同一片白色的簾幕,天塹般的陡峭山壁彎月般的環抱往天邊,真不知道該怎麼才能上去——他的那些東西都在上麵的旅行包和帳篷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