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小便很通靈性，對於銀子方麵的問題總是很敏感，所以幫著花家打理事務倒也是井井有條。”
這是柳晟玨同自己說的花念歌，夏小茗卻隻覺陌生，果然到了後宮之後，人的性格都會被打磨成刁鑽刻薄，在乎名利地位的模樣。
“該說的我都和你說了，你到底是怎麼決定的，你自己想好。”同花念無麵對麵坐著，眸光很淩冽。
再看對麵的那貨，倒是一副不緊不慢的樣子，“隨便一說就好，反正她也還是頭疼了不是嗎？”
“隨便說？你是認真的嗎？”男人皺緊了眉心，他早就聽說花念無很隨性到不羈，如今一看，卻也差不了多少。
花念無蹬著凳子下的橫欄，仰著身體，晃晃悠悠地蹬啊蹬啊的，“真就無所謂啊，花念歌她就算是知道了些什麼，她也沒有證據，就算是有證據，她也不會貿然地對我們做些什麼，放心。”
“就和她說……我是來尋一藥膳食材吧？其實我也正在尋，她一打聽就知道。”懶洋洋地瞟了一眼柳晟玨。
“藥膳？給皇上？”
“是啊，皇上最近身體不好，你有機會了……小心柳晟陵吧。”意思是……可以搶皇位了嗎？
柳晟玨眸光一閃，有種難以堪言的情緒轉瞬即逝，不過，還是被眼尖的花念無給抓了個正著。
男人微微一笑，了然地用胳膊墊住腦袋悠悠地晃了起來。
“不可胡說。”一甩衣袖，男人扭頭便去。若是被人聽見了，絕對會被扣上“篡位”的帽子，那可就反其道而行之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花念無不屑地輕哼，“明明心裏就是那麼想的，還不承認？”
“算了，”男人突然起身，抻了個懶腰之後定了定神，“走吧，可禎，去會會那華貴妃吧。”
國色天香的女人懶懶地躺在搖椅上，看著自己養的幾隻鳥，突然自己的貼身丫鬟貿然闖入，“娘娘，花……花少爺他……”
聽到這名字，花念歌心下一跳，立馬坐直身體，眸裏有束光像極了銳利的劍。
“快說，花念無他怎麼了？”
因為慌張的原因，丫鬟一直在喘氣，“呼——娘娘，花少爺在門外。”
“門外？”女人一陣驚呼，但沒一會，便靜了下來，穩住心緒，重新坐回在自己的躺椅上，“召他進來！”
幾年不見他了，他也長得愈發有男子氣概了，想必現在也是滿腹心機的吧，“看他能鬧出什麼幺蛾子。”
他對著自己行禮，然後用極其僵硬的語氣祝自己“金安”，果然，這麼些年過去了，他們之間的關係也是愈發尷尬。
明明心裏知道與他沒什麼關係，甚至，他還在為自己著想，然後在盛怒的時候，卻遷怒於他。
歎了口氣，一抬眼，便看到了他的模樣。
那是同小時候一般的笑容，嘴角的幅度剛剛好到讓自己陷入沉思。
花念歌不自覺地傾身，想要走到他的身前，不說話也好，單單是看幾眼，也足夠慰撫自己這麼多年來，在冰冷的獄裏掙紮的心。
可是她沒辦法，當初撂下與花家再無關係的話，然後還落井下石地逼著花家老爺和老夫人上吊自殺……都已經做的這麼絕了，還能怎麼後悔？
“平身。”安撫好情緒，避免它們傾瀉在語氣中顯現，萬一沒個提防再被對麵敏感的他發現。
“娘娘最近……可好？”一向伶牙俐齒的花念無，現下卻也不知道該如何說話。
“還好，一切都還好。”竟有些意外的祈求，這麼些年，她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而是他，那個曾在她轉身離去後，哭到沒氣的男孩。
“那……敢問娘娘為什麼要殺那麼多的人？”
來了！聽到這話，花念歌一度崩潰的心理防線再次建立，果然，他有他自己的目的。
“為什麼？”一挑眉毛，看著他的臉龐，“他們知道了本宮的秘密，豈不是該殺？”
淡然地看著女人，果然她的心也冷了：“那你為什麼把目的放在萬香樓上？”
“那李嬤嬤可是欠我命的人，如何？你能怎樣？”
“臣自然是不能怎樣，不過……”男人話鋒一轉，“若是因為尤錦生的話，那臣可以帶您去找他。”
“什麼？”聽到這話，女人無法做到自持，蹬圓了眼睛，也入了花念無的套。
“嘿，你跑什麼啊？”看著他的背影，自己明明是跑著，可偏偏追起來格外費力，有種一旦自己抓不住，就是永生錯過的感覺。
男人沒有理會夏小茗，隻是緊緊攥著拳頭，有種被羞辱過的感覺深入骨髓，“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