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不知道這幫人是怎麼狠下心來的,居然把人家的手腳都綁在柱子上,然後雜七雜八,讓人看了就很惡心的東西還擺在她的麵前……夏小茗突然清楚了,昨天一天為什麼顧可禎和花念無都不在,原來是一起去弄這些變態的東西去了。
“你在華貴妃身邊當什麼差?”顧可禎的手裏有條鞭子,威脅般在她耳邊甩了甩,故意讓她聽見那,讓人泛起涼意的“嗖嗖”聲。
讓一個女人去拷打另一個女人,站在後麵的柳晟玨和花念無還真是讓人說不出來的,有勇有謀,雖然自己也在看就是了,以後顧可禎絕對不能惹!
她現在是眸光冷冽,蹲在丫鬟麵前,氣勢相當不容小覷,明明穿著也是大眾女子一般的白色長襖,嫩黃色的馬麵裙,卻偏偏讓人看了,心底就是一片涼意。
一想到自己的血,會攀上她白色的衣服,她的臉頰,她的手,她卻昂著頭,用小於眼白的瞳孔斜睨著你的模樣,是個人都會硬生生地發抖,更何況隻是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鬟?
她抖得簡直就是像在坐按摩椅開了最大檔還不夠,臉色煞白,冷汗黏膩了額間的碎發,可能是因為顧可禎的威脅,亦有可能是因為眼前一大團的蜈蚣、蚯蚓、蛇……以及各種各樣纏在一起,看起來就有黏滑錯覺的動物。
“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剛開口,嗓音沙啞得不行,可這丫鬟還是勉勉強強地直起身,回答顧可禎的問題,“奴婢是娘娘小廚房裏,幹雜活的丫鬟。”
這沒什麼好騙的,顧可禎驀然把鞭子拿在了她們二人之間,那上麵隱隱約約還有著褐色的血跡,帶著令人作嘔的腥氣。
“幹什麼雜活?”\t
“那個……那個,”見她猶猶豫豫,不大想吭聲的模樣,顧可禎變了變神色,登時一鞭子揮了下去,毫不留情。
可禎她實在是很清楚,怎麼用鞭子打人才最疼,她過了沒幾分鍾,見這丫鬟抖得比先前弱了幾分之後,再一次揮鞭而下。
火辣辣的疼痛剛有所緩解,這登時一鞭子,無疑是雪上加霜,丫鬟縮了縮,她此刻的感覺都點像是冬天,被迫伸進雪地的手,凍了好久後再伸出,好不容易暖了片刻,再次深入,燒灼一邊的感覺,實在是讓人恐懼下一次將手伸進去的感覺。
“平時奴婢就是在幫幫做菜嬤嬤的忙,打個下手,偶爾娘娘想吃些甜食,奴婢便做著。寢宮裏的所有碗碟,都由奴婢來洗,有的時候娘娘生病的藥,也都是靠奴婢來煮。”
聽到這話,顧可禎不再用鞭子打她,隨即扭過頭來,看著全程沉默著的花念無,意思是讓他問什麼東西吧。
“最近,你華貴妃做了什麼事情你知道嗎?”花念無抱起了胳膊,看著丫鬟後背上的衣服已經有所裂開,皮膚也因為衝擊而綻開,塘著鮮血。
如實地搖了搖頭,那小丫鬟有點不敢正視這柴房裏所有人的眼睛,因為從顧可禎的眸光裏有著名為嗜血的東西,從花念無的眸光裏有著名為逼迫的東西,從柳晟玨的眸光裏有著名為高傲的東西,從夏小茗的眸光裏有著名為憐憫的東西。
這裏麵,想必就隻有夏小茗最和善了吧?偏偏因為是憐憫,讓人不敢去接近的原因,實在是覺得太屈辱,哪怕是小小的一個打雜丫鬟,卻也是想著成年之後,逃離皇宮,安穩地嫁人生子。
“不過,這兩天娘娘身邊的存彩倒是忙的很,奴婢有一次洗碟子洗到很晚,出門卻見她和一個公公說話,好像是關於一個跟奴婢走得很近的丫鬟的事情,她叫素素……”
素素?!
聽到這話,顧可禎不自覺地瞪大了雙眼,手不自覺地握緊鞭子,卻因為這一動作,把麵前這個小丫鬟給嚇了一跳,趕忙往後縮了縮,盡管現在被綁在柱子上的她,怎麼縮都無濟於事。
花念無清楚顧可禎現在的感情起伏,於是幾步上前,摁住了她的肩膀,大手的溫度有些涼,壓迫著自己要鎮定下來,不能亂了陣腳。
“你知道他們都說了些什麼嗎?”
“好像是關於京城裏的一個青樓,萬香樓的事情,不過具體的奴婢也沒聽清,當時因為害怕被他們抓住,滅了口,就趕緊跑了……”丫鬟把頭埋在地上,生怕麵前的幾人再有所舉動。
其實聽到萬香樓這幾個字,夏小茗也難免不動搖,可她終歸是知道的,畢竟動搖了也無濟於事。
“我看你倒是還挺像活命的,”花念無拉著顧可禎起身,頗為居高臨下地說道,“隻要你好好為我們做事,你的家裏不用再愁吃穿用度,我也會給你給好的歸宿,怎樣?是不是比在華貴妃那裏永無出頭之日,每月銀子又少得可憐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