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些年過去了,這蠱蟲究竟如何,我們也都不清楚。”柳晟陵佇立在原地,望著不遠處的寧靜,突然有些急迫,“夏小茗的蠱毒該怎麼辦?柳晟祺知道這個地方是不是也是你說的!”而且看這幽清峽周圍的柵欄,可見柳晟祺已經把這裏當成自己的盤踞地了吧?不清楚蠱蟲到底會帶來什麼危害的柳晟陵,此刻也隻能是空緊張而已,畢竟他除了無措地選擇擔心,並不能真正做到什麼。
“蠱後毒,這不是我所知道的蠱毒範圍內的東西。關鍵是我並沒有告訴過柳晟祺這個地方,恐怕是他先派的人來跟蹤我的吧?”念無從口袋裏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驅蟲液,滴了幾滴在手掌後,再遞給柳晟陵,“驅蠱蟲的,應該有一定的功效來抑止蠱毒,回去給夏小茗試試。畢竟中毒之後就會神誌不清,做過的事都不會記得,所以你回去問她也沒有用。你記住,這藥隻做到抑止的作用,所以它並沒有能驅毒的用處,所以多加克製。”
緊了緊手中的瓶子,柳晟陵突然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爭奪那個皇位,就算他得不到,那柳晟祺也不允許得到:“走吧,我們去找樊大師的山洞。我就怕時間一長,都被雜草蓋住了,本來那地方就罕跡。”其實自己還是很感激樊大師的,哪怕他曾經蓄謀要殺了自己。
沒錯,二人的心結就有這樊大師的參與。其實這樊大師本是練功之人,長年累月地在這幽清峽的峽內山洞裏進行修煉,倒也格外有個上仙模樣,無非就是穿得破爛了點。兩個人最初找到這樊大師其實是出於意外,本想著看一下這幽清峽的地形,以方便自己進行藏匿或是帶兵修養什麼的,結果卻正巧看到了那個山洞,正巧看到了他站在洞口,道風仙骨地盤腿打坐。
樊大師看到自己似乎很意外,可意外中卻又帶著點理所當然的諷刺,但相比之下,當時的他更在乎的是花念無的反應。他是屬於那種看起來很好相處,實際上卻是個很被動的人,而他這次卻破天荒地拉著自己去這洞內與樊大師進行交流與學習,那種格外熱情的感覺,著實讓自己為之一愣。
“你果然是提前認識樊大師的。”搖了搖頭,在心裏感慨自己當初真是,每走一步,都是人家幫自己算計好的坑,“我還真是搞不懂你們,我在父皇眼裏也就是個驍勇善戰的兒子而已,更何況迄今為止我的主意都沒在皇位上,無非就是想為葬蟄山謀個後路,竟值得你們如此大動幹戈。”
花念無眯了眯眼睛,帶著些試探地開口:“怎麼?你真以為皇上隻把你當做遺留在葬蟄山的皇子了嗎?那你還是太單純了。更何況,當時的柳晟祺和柳晟玨或是和你相比,都沒有什麼優勢,所以我才會去選擇幫他,所以他才會選擇提前算計你。”
“我自然不會那麼以為,可父皇的心思豈是我們能猜透的?”頓住了一下語氣,帶著點輾轉地強調花念無的錯誤,“所以你選擇幫柳晟祺的原因隻是想要著兵權?你認為你有個兵權,在朝廷有了一定地位,是不是就可以保住花家的地位?”花念無的父親,是個過分貪婪的人,否則也不會在垂涎皇帝的寶座,否則也不會如此含冤,否則也不會被五馬分屍,扔在亂葬崗。
“花家地位什麼的,我向來不敢興趣,我在乎得隻是我自己的命而已。”輕蔑地哂笑,男人先一步邁入了那幽清峽,“不過,這不也還是成功的嗎?最起碼我還活著。”成功的嗎?是啊,頂著罪臣之子的名號,甚至都不敢再京城正常的作息。自然是活著。
看著柳晟陵帶著些牽強的麵容,念無並沒覺得有什麼大不了:“我喜歡的是自由,向往的是歸隱,無所謂名譽不名譽,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現如今卻是同柳晟祺陷得越來越深了,我也不求你放過他,但我還是希望你念在兄弟情義的份上,稍作遷就。他隻是為了自己的母上,為了自己的過去,為了自己的未來著想而已,這一點你可以回去問一下大嫂。”
“也罷,同我去樊大師的山洞吧。”
本以為是入目荒涼,卻意外是富饒,那時那景全都沒變,瀑布仍在下懸流淌,樹林仍在隨風窸窣,花朵仍在向陽遍坡生長,一切仍在欲滴嬌翠。就連樊大師的山洞,除了明顯的燒焦跡象外,內裏,卻仍是存著他親手刻下的箴言和功夫秘籍,頂多有些灰塵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