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老者噙著絲笑,一字一頓道:“儲雪鬆。”
“儲雪鬆?”老夫人蹙眉重複了一遍,又低眉沉思了一會兒,突然想起什麼來似的,大叫道,“表叔!是您嗎?什麼風可把您給吹來了。”
“還算你有良心,沒有忘記我。我以為這麼多年不見,你就不記得我了呢。”
原來這白衣老者是老王爺的表叔,也就是饒明威親爹的表叔。
因為儲雪鬆年輕時喜歡的女子患絕症而死,所以他痛下決心,鑽研起醫術來,這一晃就是幾十年,至今未娶,也未再喜歡別的女子。他那逝去的戀人,是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記憶。
紫伊是他在路邊撿來的棄嬰,覺得自己和這孩子有緣分,而且自己年紀也大了,總得有個後人才好,即便不圖她為自己養老送終,但求她能傳承他的醫術,他也死而無憾了。
“怎麼會,隻是這些年您也不和我們聯係,這幾十年您都去哪裏了?從前你還是年輕人,現在連頭發胡子都白了。”老夫人喜極而泣,想起往事又是萬分感傷。
“是啊,從前,你才她們倆這麼大,現在也都要抱孫子了。”儲雪鬆指了宛菡秋和饒裕牽。
老夫人抿而一笑,對三個年輕人說:“快叫表爺爺。”
“爺爺!”三個年輕人異口同聲笑著喊。
“誒,好,看,現在一家團聚了,真好。”儲雪鬆捋著自己的胡子,甚至欣慰。
老夫人用手帕抹著眼角,說:“今天這是大喜的日子啊,我要大擺筵席,好好慶祝一下。表叔,您若不嫌棄,您以後就住咱家,我給您養老送終。以後你就不要在外麵流浪了,外麵有什麼好?”
“我住兩日就要走的。你不知道,我這性格喜歡自由,喜歡特立獨行,這宅院生活還真不適合我。”儲雪鬆神情複雜地看了一眼紫伊,又看了看老夫人,想要說什麼,但好似不方便當眾說,也就沒有說了。
老夫人立刻跟饒裕牽說要廚房去準備豐盛的飯菜,然後又對儲雪鬆說:“那您快跟我說說,您這些年都是怎麼過的。一定有很多奇聞趣事吧?都和我說說吧。您真的在研究醫術?看您現在對醫術好像很精通的樣子哦。”
“哪裏哪裏……懂點皮毛而已。你還是和從前一樣,性格一點沒有變啊……”儲雪鬆和老夫人敘起舊來。
饒裕牽和宛菡秋則出門去廚房,豈料老夫人的門口正簇擁著一大堆家傭在看稀奇。當得知小主子們回來時,個個驚異得忘記了呼吸。
見到宛菡秋臉上的胎記沒有了,個個都讚歎說她美得好似天女下凡。
見到饒明威英姿颯爽,帥氣逼人,說話和常人無異,都說他是否極泰來,要飛黃騰達了。
還有下人讚歎饒明威和宛菡秋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一對共患難的好夫妻。
不過,這話饒明威並不愛聽,他對下人們說道:“都給我幹活去,該幹嘛幹嘛去,少在這裏七嘴八舌的,我可不喜歡偷懶的夥計!下次若再讓我聽到閑言碎語,都給我卷鋪蓋滾蛋!”
下人們隻好一哄而散。
他心裏憤懣不已,其實還在晴風穀時,他就能確定宛菡秋是自己的媳婦了,隻是他不願意承認罷了。
現在回來了,大家一說起宛菡秋是他媳婦,他就心裏煩躁。一方麵他是顧及紫伊的感受,怕她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