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裕牽正好從門外進來,她本來是想找嫂嫂聊聊天,不曾想母親又要為難嫂嫂,於是趕緊說道:“娘,不行啊!這才結婚,就分房睡,傳出去不好聽啊!”她這個做女兒的,比做娘的似乎思考得更周全,更在乎家族的榮譽。

饒明威也一旁說道:“娘,我不要和媳戶分開。是我自己被蜜蜂咬的,不怪媳戶。”他雖然被蟄了,但是顯得比平常要聰明了幾分,明白大家在說什麼。

聽到他這樣說,宛菡秋還真感動了一下,這個呆瓜一心是護著她的。

“你們都跟我唱反調了?”老夫人怒氣難平。

“娘……你就不要再計較這件事情了。好不好?娘,女兒求您了。”饒裕牽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

“是啊,娘,我不要和媳戶分開,不然我也去柴房。”他緊緊拉著宛菡秋的手,眼神異常堅定。

“難道是我錯了嗎?”老夫人反問。

“娘……我們真的是被禹承陽設計陷害了啊。就是想挑撥我們的關係,我們不能中計啊。娘!”饒裕牽苦苦哀求。

謝天謝地,這個家還有個明眼人,若是沒有饒裕牽,一定已經被老夫人大刑伺候了。宛菡秋暗暗慶幸。

老夫人思索片刻,說:“唉。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我就原諒她這一次。不能再有下次了。否則絕不原諒。我就不信禹承陽還敢來鬧事!”

“好了,好了,吃飯去吧。”饒裕牽歡天喜地地牽著哥哥和嫂嫂的手。

瞧吧,老夫人有多心疼和信任自己的兒子和女兒,女兒隨便說一下,都可以改變她的決定。而作為媳婦的自己呢,什麼都不是。

宛菡秋覺得自己在這個家格格不入,因為老夫人的異樣不信任眼光,她變得畏葸了,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被老夫人認同。

她還記得剛進家門的那天,老夫人臉上是何等的喜氣,對她是何等的稱讚喜歡,那時她以為自己的婆婆是最好的婆婆,但那不過是如夢短暫般的美好,現在老夫人竟然像變了個人似的。老夫人古怪的脾氣,讓她一時摸不到風。

她不覺得自己情商低,但還是敗在了老夫人的手下,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吃淮山吃傻了,自己也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一個為了想在這個家裏站穩腳,而處處委屈求全的人,不知道這樣的做法是否能迎合這個家裏人的心呢,已經夠能忍了,還要怎樣呢。

這幾次她都有想要離家出走的心,但還是理智地忍住了。算了,不想了,想這些沒用,吃飯,睡覺,不出門,生對雙胞胎,就萬事大吉了!但願如此!

夜裏,躺在床上的饒明威突然嘔吐起來,吐得一床一地板都是,然後還不停的腹瀉,這是個什麼節奏!宛菡秋趕緊派人叫來了老夫人和太醫。

太醫來過之後,說是蜂毒所致,吃幾副藥,等毒退了就好。

這一宿折騰下來,天又大亮了,宛菡秋從來不知道被蜂毒蟄了會有這麼嚴重的後果,太可怕了。

雖然早前在網上看新聞說,一個小孩被蜜蜂蟄了三百多個包,在醫院裏過濾了三次血液,才把毒逼退。那時覺得聳人聽聞。

現在她真的相信了,看著被折騰得疲憊而酣睡的他,她不知道是慶幸還是難過,竟然情不自禁地落淚了。希望他好好的,希望他不要再受磨難了,就算是與自己不相幹的人,見了都會心疼,更何況是與自己同床共枕的丈夫。

睡夢中一直說胡話的他,嘴裏喊著“媳戶媳戶”,他時而微笑時而眉頭緊鎖,連睡覺的時候都這樣表情豐富。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睡覺的他。

希望以後的日子都太平,她要求不高,平平淡淡就好,就算和他沒有愛情,能過日子就好,日子平靜就好,他健康就好,別無所求了。

她有些犯困了,終於支撐不住,合上眼正要入睡,忽聽得院子裏早起的下人在喊:“不好了,不好了,你們快來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