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喝高了的饒明威在水裏撲騰了幾下,就沒有了動靜,他壓根就不會遊泳,不過為了逞能愛表現,才死命要往湖水裏跳,加之本來就喝醉了酒,神情恍惚,這一落水就成了旱鴨子,撲騰幾下就動彈不得。
落入水中的宛菡秋第一反應是,天啊,這湖水真冷啊,全身上下好似都貼著冰冷的刀麵,又冷又痛,幸好她會遊泳,所以也並不慌亂。
在21世紀時,她還有過冬泳比賽冠軍的傲人成績,所以這四月天的水對她來說並不算什麼,隻是很久沒有遊泳了,碰到這水有些不適應,但良好的素質讓她很快就適應了。她調整呼吸,就穩穩地浮在了水麵上。
聽到耳旁饒明威的呼救,她心裏大驚,天啊,這個呆瓜不會遊泳嗎?不會遊泳在往水裏跳嗎?還要抓魚嗎?簡直是不可理喻。
她又急又氣地朝饒明威遊去,將他一把拉住,然後帶著他往湖岸邊遊,她壓根就沒有想過還要上那艘賊船。
船上的人,她不用去看都知道他們在哄笑,等著看她和傻瓜的笑話。
人心到底有多陰暗,看看船上的那些翔吧,她心寒如冰,沒有想到情況比她想象還糟糕。
她也顧不得多想了,隻一心帶著饒明威往湖岸邊遊,這湖很大,她費了很大氣力,才帶著小威威上了岸,把那艘紅色的賊船遠遠地拋在身後。
上岸後,湖麵的風打在她身上,她愈發覺得冷了。看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饒明威,她開始給他做人工呼吸。
她曾經是訓練有素的遊泳健將,也有緊急救護員的資格證書,現在她的所學都發揮作用了。
在她的奮力搶救下,饒明威嗆著嘴裏的湖水醒了過來,水裏還跑出了小魚兒,已經神誌不清的他,嘴裏叫嚷著:“好冷……好冷……好多魚,我要抓魚。”
他雙手在空中有力地撲騰,望著天空,他依舊一臉興奮。
在他們倆身邊已經麇集了不少路人,對著他們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她看著他們也不理會,將他扶起,然後找到自家的馬車,上了車,朝家奔去。
一路上,濕漉漉的衣服貼在身上,難受至極,她迫切的想要回到家中,換上一套幹淨舒服暖和的衣服,她第一次感覺到這個家的好,第一次這麼迫切的需要這個家。
饒明威因為嗆了水,一直說胡話,全身也冷得止不住的哆嗦,就好像秋天的枯葉,在風裏搖搖欲墜。
她摟著他,希望能給他一些溫暖,並說著:“堅持,再堅持一下,馬上就到家了。我們很快就到家了,別怕。”
她輕撫著他濕漉漉的頭發,那根根黑發貼在腦門上,好像一隻廢棄的拖把。她瞅著他蒼白的臉,讓他不要睡過去了,一邊幫他按摩手掌。
現在她都顧不得自己的冷,也顧不得難過了,也不去想今天的事情,隻一心想回家。
車夫快馬加鞭,很快到了家中。
在仆人們的伺候下,他們換上了幹淨的衣服,然後都躺著被子裏取暖。
老夫人聽說兒子兒媳落水而歸,急得屁股著火一般的飛來,見兒子昏迷,癡傻得更厲害,於是派人叫來了太醫。
太醫給他們二人把脈,然後說沒事,吃幾副中藥就能好。
幸好沒有生命之憂,老夫人這才安心。
宛菡秋身體底子好,在被子捂了一會兒身子就發熱了,雖然覺得頭有些痛,但也知道自己問題不大。
她很擔心饒明威的健康,他嗆了水,又昏迷過,不知道會不會有事兒,雖然太醫說沒事,但她還是擔心得很。
她眼睛緊閉,不敢睜開眼睛,生怕會被老夫人質問,所以佯裝昏睡。
老夫人坐在床沿兒邊,愛憐地撫摸著兒子的臉,自言自語地問:“好好的怎麼掉水裏了,從前都沒有,今天這是怎麼了?好好的遊湖,怎麼會這樣呢。以後就不要出去玩了,外麵都不安全,隻有家裏才安全……“
她正念叨著,饒裕牽也回來了,見到哥哥嫂嫂沒事,她才長舒一口氣。
老夫人問起女兒情況,饒裕牽都一五一十地說了,把責任都怪在禹承陽身上,口吻中盡是厭惡怒火。
仆人們端來湯藥,饒明威和宛菡秋吃了藥,繼續睡覺。
身子已經漸漸暖和了,宛菡秋覺得頭也不那麼痛了,好似基本已經恢複了,不知道饒明威怎樣了,他一直安靜地睡著,非常乖順。
但願他也沒有事吧。不過她能清楚感受到他身子在發熱,在流汗,比她還要熱好幾倍。
糟糕,看來他得了風寒,發燒了!她心裏一驚,騰地坐起來,摸了摸他的額頭,細密汗珠的額頭滾燙如烙鐵。
她沒有緊蹙,暗暗著急,這要怎麼辦才好?離開找來濕毛巾給他擦汗,並叫人傳來了太醫。
太醫說是因為受寒過度引起的內分泌紊亂高燒,要人取來冰塊物理降溫。
老夫人見兒子高燒不退,很是著急,生怕兒子燒壞了腦袋,一著急她的脾氣就來了,對著宛菡秋大罵:“你是怎麼照顧我兒子的?和他出去玩一次,就病成這樣了。我兒子要是有什麼三場兩短,我就找你算賬。你給我走著瞧!簡直太不像話了!你一點事兒都沒有,我兒子怎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