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深夜了,睿正王府上卻燈火通明,王爺饒明威出去一天了,還沒有看見人回來,這可急壞了府上的上上下下。
隻見老夫人郭采茹正揎拳捋袖地訓斥下人們:“你們這群廢物,個個酒囊飯袋,隻知道吃喝玩樂,連王爺都看不住,你們的腦袋是不想要啦?
“還不快都給我出去找人,還木頭一樣怵在這裏做什麼?真要被你們給氣死了。我還這麼年輕,還想多活幾年呢。氣人,真是氣死我了。
“你你你,還有你,全部都給我出去找王爺,找不到王爺,你們全部都給我自宮!氣死我了!”
兒子不見了,做母親的自然著急了,而且她那兒子有點智障,身邊又沒有個下人看護,萬一有個三長兩短,叫她以後可怎麼活?
所以對著下人們一頓狂轟亂炸,唯有這樣,才能讓怒火燃燒的心舒服一些。
下人們聽完老夫人的訓斥,全部雙手捂著下體,灰溜溜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齊刷刷地說:“馬上去,馬上就去!”
間隙又聽見小太監餘鬆鬆苦著臉輕輕歎息:“我們都是太監了,要自宮哪裏啊?”
另一個小太監朱棒棒拍拍他的肩膀,說:“王爺肯定沒有事啦。哪回不是叫我們自宮啊,你還沒有習慣啊?我早就習慣了。走吧,別廢話啦。”
下人們又齊刷刷地湧出了王府大門,個個垂頭喪氣,狼狽不已。
這街上黑燈瞎火的,到哪裏去找王爺呢?已經派人去俊安王府上問情況了,說不定睿正王就在那邊呢,於是大夥兒在臨近的街道上晃悠,等著去打探消息的人回來。
老夫人在堂屋裏急得來回踱步,不時跑到院子裏看看,又失望地回到屋子裏。
心裏焦急燔灼的她,茶水是喝了一杯又一杯。深鎖的眉頭擰成了一條麻繩。這個兒子從小就讓她沒少操心,現在兒子長大了依然叫她放心不下。
其一,兒子腦子不靈光,戇頭戇腦的總是被人欺負;
其二,兒子太善良單純,對誰都沒有壞心眼,若真被壞人利用,後果不堪設想;
其三,兒子已經到了適婚年齡,但是連個對象都沒有處,她找媒婆四處說媒,可有身份的姑娘們皆嫌棄傻子,那些沒有身份的姑娘,她又看不上。
雖然為兒子操碎了心,雖然兒子不是那麼聰明,但在她看來兒子一點也不傻,她的兒子是世上最可愛最棒的!
“娘,夜已經深了,已經派人去找哥哥了,您就先去歇著吧。我來等著就好了。”這說話細聲細氣的是小郡主饒裕牽,她是饒明威的妹妹。
“睡不著,我喝了這麼多茶水,精神好著呢。你哥不回來,我就不睡覺。”老夫人語氣堅決。
“娘,哥哥不是和承陽哥哥他們在一起嗎?您就不用擔心了,說不定明早哥哥就回來了呢。您這樣熬夜對身體不好啊。”
“哎呀,你這個丫頭片子就不要煩我了。我現在煩死了。我兒子肯定不會有事啦,不然我還在這裏幹等著?牽兒,以後你可不準和你哥哥一樣玩失蹤啊,我這心髒不好,承受不起這樣的折騰啊。”老夫人手裏捏著絹帕,輕撫著胸口連連歎氣。
“知道了,娘。”饒裕牽抻長了脖子,觀望著門外的動靜。
老夫人咂了咂嘴,問站在一旁的管家包得開,說:“還沒有消息嗎?都去了這麼久了,天都要亮了,怎麼還沒有一點消息呢?”
“再等等看吧,估計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包得開眨巴著一雙小眼睛,溫聲回答。
“等?我都等了一晚了!不行,我得親自去看看。這心裏慌得很。快給我準備馬車,我這就去……急死人了。”老夫人手裏的絹帕都被汗水浸濕了。
“嗻。”包得開領命而去。
“娘,這麼晚了,要不等天亮再去吧。”饒裕牽勸阻。
“哎呀,我說你這個丫頭片子煩不煩人啊,那是你哥哥啊,也就是我兒子啊,你做妹妹的怎麼能體會到我做娘的心呢。別煩我,你在家守著好了。我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你哥哥找回來!”她的雙肩微微繃緊,身子暗中使勁,一副勇士的風範。
頓了頓她又說,“看來還是得趕緊給你哥找個媳婦才行,這樣咱們就多一個人看著他了,不至於三更半夜連個人影子都沒有看見。我兒子這麼棒,不要他的,才是真的傻子!”
去俊安王府上的下人遲遲沒有消息,按捺不住的老夫人,決定親自去俊安王府上看看,當下人們備好馬車,她正要出門時,但見幾名禦前侍衛帶著醉酒的饒明威回來了。
小太監餘鬆鬆一聲嘹亮清脆的“王爺回來了!”讓焦急的人們終於鬆了口氣。
老夫人三步做兩步地奔到兒子麵前,一把扶住醉酒的兒子,一邊問帶他回來的侍衛。“王爺這是怎麼了?怎麼滿臉通紅?這是被人打了嗎?還是被人投毒了?你們在哪裏發現他的?快傳禦醫!”她連環炮地發問,侍衛不知道該先回答哪一句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