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監總管羅公公瞪著一雙胡椒眼,手執燙金聖旨,嗓音尖細,高聲誦念:“聖女宛菡秋接旨。”
宛菡秋連忙應聲伏地。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聖女宛菡秋端莊淑睿,克令克柔,安貞葉吉,雍和純粹,現特賜聖女宛菡秋和俊安王禹承陽成婚。欽此。”羅公公不苟言笑地念完聖旨。
宛菡秋高舉雙臂接過聖旨,秀眉微顰,道:“謝主隆恩!”
羅公公嘴角噙著絲冷笑,湊到宛菡秋的耳邊,歪嘴輕啟:“聖女啊,恭喜喲!身子不好,就好好養著吧。千萬千萬別死啊,死了就沒有天鵝肉吃咯。”不陰不冷幹笑,揚長而去。
天鵝肉?不是天鵝肉我還不吃了。宛菡秋心裏冷啐著將聖旨往桌上一擲,看也不看。
羅公公才走一會兒,又聽外殿侍女來稟,俊安王來了。
這聖女殿平日裏連隻公蚊子都不來,今日長胡子的不長胡子的都來了,怪哉!
隻見俊安王禹承陽身著青色蟒袍,打扮精致講究,豐姿儒雅,俊秀天成,好一個美男子。可瞧著宛菡秋厭惡的神態,端是生生折了幾分從容。
她正猶豫是該微笑,還是該麵無表情時,俊安王徑直走到她的麵前,薄唇掀起譏諷:“宛菡秋,本王是不會娶你為妻的。嗯?”話音一轉,略帶深沉,“還是你以為聖旨下了,事實已定?”
低沉性感的聲音滿含惡意,聽在耳裏,宛菡秋不露聲色地噙著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他挑起鳳眉,又說:“你之於夢荷相比,最大的缺點就是,你,沒有一處比得上她。偏生貌醜也就算了,可心腸歹毒。你容貌醜陋,性格偏激,多次排擠不容夢荷,花癡濫情倒追男人,如今又仗得皇上恩寵,持勢壓人迫得我和夢荷分開……” 聲音愈到最後,愈發輕和,冷氣刺骨。
“無聊。”宛菡秋眼皮抬也不抬地白了他一眼。
“無話可說了吧。”
宛菡秋冷聲:“俊安王今天過來,就是給我戴‘高帽子’的嗎?如此厚愛褒獎,當給俊安王這樣的豐偉人物。”
她不是故意去爭,可這不招惹別人,別人也要上門的弄死你,事後還一副惡心髒了手的表情。即使再淡定的人,也受不了。她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對惡意傷害她的人還要忍氣吞聲。
“嗯?”俊安王訝異,往日宛菡秋見了他無不獻矜持,溫聲細語絮絮叨叨讓人厭煩。如今,這是……?斜長的鳳眸閃過一絲精光!
他定了定神,冷笑著湊上前,鼻息近得直掃宛菡秋耳際,“總之本王不會如你所願。”
言罷,施施然從容離開。
從容?裝吧。宛菡秋望著他的背影嗤笑了一聲,他還將她當成原來那個宛菡秋,以為她像花癡一樣對他癡心一片。
她宛菡秋社會閱曆不差,看人不說沒有差池,但也八九不離十。如果真像表麵這麼淡定,他俊安王大可不必在聖旨剛下,就急急忙忙來找她茬。
成親?剛穿越就麵臨要嫁人,還得嫁給這麼個男人。老天真會開玩笑,她搖搖頭歎氣。看來路不怎麼好走啊。
風波起了,暴風雨也就快來了。她一向安生本事,見路出招,坐以待斃絕不是她風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