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的陽光是活潑的，而夜使一切歸於死寂。我的思緒佻撻如一個被寵壞的孩子，一會攀升入雲端亂舞，一會沉墜於泥淖中踟躇。一切那麼地虛無，似乎都很重要，又似乎都是多餘的。
電視裏播放著纏綿的鏡頭，男人和女人在愛的激流裏翻滾。心裏突然暖暖地想起他微笑的樣子，偎在他臂彎裏的感覺那麼溫馨又甜蜜。
天隨人願，讓愛在溫暖的爐火旁茁壯成長。當春風化雨，繁花盛開，我把自己當做情人節的禮物送給了他。我要演繹一段我和他成為夫妻的故事。為什麼在那麼多的愛情故事裏，就不能有一個我和他成為夫妻的故事呢？
我們在城的西北腳租了一間舊屋。由於我們的自作主張，他的父母親隻給了我們簡單的祝福。我每天要早早起床去趕頭班車，以免早去的孩子等在教室門口。路是熟而又熟了，他還是堅持要送我，看著我在座位上坐好，才能安心。已是仲秋，黃葉飄落，我貼著車窗看他孤獨地立在風中，單薄的樣子，心中盈滿酸楚。
我們何時才能有一間我們自己的小屋，盛滿我們共同的歲月。我不再要聽什麼空穀足音；不再奢求臨窗眺遠，四極蒼茫，野徑無人的閑趣；哪怕門前不曾有小河流過，那些雪白的鴨都還在烤鴨店裏。我隻要一間自己的小屋而已。隻要與他相守，我不在乎生活的拮據，勢力的冷嘲，哪怕一生清苦，我依然甘心為了他焚琴煮鶴，衣食柴米過日子。
撥通電話後才發現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的聲音安靜而平淡，透出不經意和不耐煩，是從來沒有過的生疏。突然覺得他很遙遠。整個身心都被不足之感環繞著。也許他還在為那些毫無理由的爭吵生氣。我真的不想討他的厭。想到自己平日裏會故做冷淡，也許他也經曆過同樣的心境，我竟然還一無所知，並沒能對他說聲“對不起”，他可曾怪我，我不得而知，可我在生他的氣，他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