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大姑娘和小媳婦讓俺幫她幹活,俺都去,媽打俺,不讓俺去,可是……,她們說,家裏沒人幹……”旺旺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神情。
掀起袖子讓蘭花看她媽扭起的青斑,蘭花用手撫在上麵輕輕地道:“傻,媽疼你,才打你……”
他便問:“你也覺得我是傻子麼?”
蘭花不知該如何回答,他便垂頭喪氣地歎:“我肯定是個傻子,連紅紅也這麼說。”
他小心翼翼地叫著馬曉紅的乳名,顯出很大的傷心來,急急地接著說:“隻有紅紅對我好,我去其它家,她們連口水都不給我喝,紅紅會給我燉好了粉條,給我送到山上去,紅紅對我,就像你以前對我那樣,還會像你這樣地拍拍我的頭……”
他看著蘭花,把蘭花的手放到自己頭上,斜倚到蘭花的臂彎裏喃喃地說:“媽打我,爸也打我,隻有紅紅和你,對我好……”
蘭花忍著淚,用手輕撫她弟的額頭,她想起來,她弟小時候,她常這樣撫著她弟的額頭,哄他睡覺。
“可,你幹嘛整晚地蹲人家門口?”
“姐,”,她弟直起身子,十分嚴肅地說,“馬三刀對紅紅不好,常拿笤帚抽她,還有,晚上還跑她屋裏,紅紅說,她害怕,讓我保護她。”
她弟說完,很自豪的看著他姐,有些激動地繼續道:“我想,我要了紅紅,讓她住咱家裏,她爹就打不著她,也不會嚇著她了,可是媽不同意,媽說她是騷貨。”
他眉毛皺起來問:“姐,騷貨是什麼?為什麼騷貨就不能娶?”
蘭花心裏又羞又難過,隻好拿話搪塞道:“媽怕你被人騙了,所以那麼說。”
她弟馬上十分嚴肅地說:“紅紅不會騙我的,她說了要跟我的。姐,過兩天我就讓她來,讓她睡你的屋好不好?紅紅說,她小時候跟你和萌萌都是頂頂要好的朋友,現在你們嫌棄她,都不理她了。姐,讓她來了睡你屋好不好?”
蘭花抱著她弟的頭,淚滴到她弟的領子上,嘴裏不停地說:“好、好。”
她爸出來,蘭花問:“有沒有事?”
她爸說:“醫生說,要觀察,血壓很高,不能輕易動火。”,她媽執意要回,蘭花勸也沒用,便隨了她媽,等了個公交車,趕回去,天已經擦黑了。
喂了豬,喂了雞鴨,熱了飯菜,伺候她媽上了炕,蘭花就覺得天旋地轉,這才感覺出乏力來。
她斜倚在炕被上,眼睛粘糊糊地睜不開,她弟蹲在她腳底下有陣子功夫了。
她知道他弟受了這麼大的驚嚇,本來就傻的人更是六神無主,她強打起精神,把她弟拉到炕上問:“旺旺,你對馬曉紅是咋想的?”
她弟還是傻愣愣的,她歎口氣想:“到底還是個傻子,自己想啥都不清楚。”
誰料她弟清楚地說:“俺要她”。
這句話把蘭花羞得半天答不上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