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渺峰上雲霧飄渺,果如其名,高有千米直插雲霄。
在這樣陡峭的山峰上一般是少有人家的,然而,飄渺峰是個例外。
這裏居住著玄冰門下四大徒弟和他們的師父——當今世上少有的高手,一手寒冰掌使得行雲流水,鮮遇敵手。
四個關門弟子也是武林中的一流高手。其師徒五人常年隱逸於山上,與世無爭,是武林中實力強大的門派之一。
夜,靜寂如斯。
木屋前,一個美麗的身影佇足,提著一個食籃,敲了敲門,聲音很輕,敲門人象是怕驚擾了這樣靜的夜。
可他還是聽見了,聽的那麼真,象一把重錘敲在了他的心上。他輕輕歎了口氣,還是打開了門,側身一旁,讓來人進來。
“這是我煮的一些茶點,這師父讓我幫你送過來。”若漓笑的牽強,不等他言語,就靜靜的退了出去。
若漓靜靜的走出清風齋,回到煙雨閣。
美麗而精致的臉上多了一抹不被察覺的哀傷,淡淡的,卻又痛徹心扉,還來不及染到眼中,便被她收了起來,藏在心上。
明明是一份真心,卻無意說明,走到現在是不是隻能怨自己。她的手無意識的劃過桌角,木刺生生的紮進了指間,把木刺拔出,血就慢慢的湧了出來,如斯的痛。卻已是無心,痛又何妨?若漓勉強揚起唇角扯出一抹笑。落花有意;流水無情,是不是隻能隨波而走,香消玉隕?她惜他的辛苦,他卻從未想過她的感受,這份心意哪裏是強求的來?罷了,情字本是由心生,那邊的青字似是未成熟的果,想要,就得忍下那酸澀的苦楚。
若漓悠長的歎了口氣,餘音在這寂靜的房間裏顯得那樣突兀,孤獨的木屋,孤獨的空氣,孤獨的月色,
孤獨而又如斯寂靜的夜嗬。
若漓飛身至山上的一個涼亭,冷風絲絲,吹抖了佳人的衣衫,卻吹不醒她已醉的心,從小到大,十七年朝夕相處,十七個春秋時節,十七次花開花謝,十七載日出日落……
十七年來若漓,對他的感情已經漸漸深厚,直至無法自拔,本以為兩情相知相愛已成定數,她亦是早已芳心暗許,卻不曾想到,這一切隻是她自己的一廂情願。若漓她也曾不相信,也曾歇斯底裏,久沉浸在與他美好的回憶之中,但卻終於明白,他與她之間本就是單純的師兄妹關係,整整十七載,他從未向自己承諾過什麼,這隻是一個誤會,沒什麼大不了,隻是時間長了一點;這像是一場聚會,人走無蹤空留淩亂茶煙無處追尋;這似是一片煙花,再多妖嬈原隻是焰火不經意間闖下的過錯。若漓終於覺醒時,卻發現自己已經深深的,深深的愛上了眼前的這個男子:眉若遠山,目如詩畫,會在每個寒冷的日子裏提醒自己多加衣物,會為自己因練劍受傷的手指包紮的男子。可現在想來,這是多麼普通的事啊!相比於蕭雲師兄的一片心意,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師兄應做的事而已,可卻又讓自己整整癡迷了十七年,嗬,想來,也隻能笑自己的癡傻吧,若漓苦笑。
飄渺峰上。山頂長滿野草,鬱鬱蔥蔥,從野草的縫隙間,隱約可以看到一白衫女子靜飲於中,雙頰微紅,本就是傾城之姿,這樣一來,就更顯嬌美動人。那女子似是有何傷心事,即使是醉時,亦不曾展顏一笑,天下女子傷心事,總歸一個情字,可卻又不知,是誰竟舍得讓等嬌美女子在這荒山野嶺中顧自垂淚。
也許總是天意,若漓從來都不知道,自己是那樣愛著他,或者,有些事情,總得當自己失去或者完全置身事外的時候才會發現,並且驚異於自己的癡傻。
然而,武林終究是武林,每天有著太多的兒女情長和恩怨是非,這既不會給江湖帶來一時的平靜,更不會阻止什麼。太陽依舊日複一日的升起,落下。
江湖,沒有永遠的平靜,但是,這次的波濤似乎更大了些,上至武林盟會,下至平民百姓,無不在流傳著一個眾所周知的秘密——晉遠教要統一江湖,雄霸天下。
長安街上一如平常的喧嘩,隻是人們的眼神變得複雜而奇妙,有的人的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興奮。雲靜靜的飄著,美麗而簡單。然而,人人的心中卻都明白,
——這天,就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