痕坤府至。沒有想象的華麗,隻能說樸質中略帶高雅,磅礴中微染柔情。老爹送我至此,引我上前,叩開了痕坤府的門。
一個精幹憨厚的中年男子打開了門,看了老爹一眼,目光在我的臉上停留了一瞬,就隨意地撇開眼睛。我暗自思索:這個男人不簡單。
中年男子與老爹寒暄了兩句,就帶著我和老爹進入了痕坤府。想來老爹與此人是相熟已久的。
中年男子帶著我們走入了大廳,府內情形與門口所觀一致,井然有序,雖然四處總能看到一些散步賞景的客人,卻毫無嘈雜喧鬧之感,反而給這府內平添了幾絲生動情趣。細想痕坤這人也不簡單。
中年男子淡淡地說:“姑娘,請你稍等片刻。我這就去請二王子。”
片刻之後——
隻見一個白衣男子偏偏走入廳堂。雲淡風輕地笑著,嘴角上揚,眼眸明亮,卻彌漫著一層霧氣,讓人無法看透。多麼好看的眼睛,那是漆黑如夜,閃若星鬥的眼睛;那是溫情脈脈,深不見底的眼睛。
我微愣,當真非同一般。
白衣男子深深地望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了少許諷刺,可那隻是一瞬,他立刻溫柔的微笑著,凝望著我的眼睛:“姑娘,遇到了什麼困難了嗎?如若有在下能幫上忙的地方,盡管直說,在下一定盡力而為。”
哼,痕坤啊痕坤,今日,我就要你拜倒在本姑娘的石榴裙下。
我巧笑嫣然,有些羞赧地望著他,道:“公子,小女子煙泊沙。原是羌漠人,父母不幸死於內亂,剩我一人孤苦伶仃。今日來到樓蘭城。承蒙老爹照顧,告訴我公子樂於助人,因此,我鬥膽想請公子幫忙,助我度過難關。請公子一定要幫幫我,不然我就要露宿街頭了。”說著,我意欲跪下。
我本以為痕坤定會扶起我,不會讓我當真跪下,可是,他卻沒有絲毫扶我的意思。我隻能無奈地跪下。
恨恨地想:這痕坤,竟絲毫不懂得憐香惜玉。
白衣男子笑吟吟地睨著我,無限溫婉地說:“在下叫痕坤,是樓蘭的二王子。姑娘身世如此可憐,在下如今若不收留你,豈不違背天道,乃不仁不義。可是,既然想來我痕坤府,就要守我痕坤府的規矩。我們痕坤府的客人,雖在此吃住,可每人都有自己的工作,每月要上交少量收入,姑娘雖年紀小,可也不能壞了規矩。”
我不假思索地回答,說:“公子有什麼吩咐盡管說,小女可以做丫鬟,端茶送水,打掃清理我還是做的來的。”
痕坤轉過身,緩緩蹲下,連湊向我,與我的臉就差分毫,我嚇了一跳,身體忙向後傾,臉刷一下紅了,仿佛熟透的蘋果。我心中一驚:沒想到動作這麼快,這麼快就要……
痕坤伸手抬起我的下巴,雲淡風輕地說:“姑娘長著閉月羞花之容,做個丫鬟不就可惜了。不如做我的妻子如何?”
我心中一凜:妻子?難道他還沒有娶妻?怎麼會這麼草率?嗬嗬,煙泊沙,沒有想到計劃這麼順利啊!
我隻是低著頭,紅著臉,可唇邊卻閃爍著似有若無的笑意。
痕坤一甩袖子,朗聲笑著,笑聲爽朗清明。他回過頭對那中年男子道:“陳雲,帶泊沙姑娘下去,把她安排到翠竹苑,好好賞這位老爹。”
說著,他對老爹抱拳作揖,後又輕輕拂我起身,衝我淺淺一笑,甩袖離去。
走離大約十步,又回過頭,溫情地望著我,淡然道:“泊沙姑娘,我再給你半天考慮,晚上,我去問你要答案。你一定不要讓我失望噢,嗬嗬……”
老爹望了望我,又望了望痕坤遠去的背影,有些不解地搖了搖頭,跟著陳雲離開領賞去了。
我一人等在這偌大的廳堂裏,疑惑,不安湧上心頭,在前麵等著我的,會是怎樣的故事呢?
無論怎樣,我都會是勝利的人,母親,我不會讓你失望的,路途再凶險,我都不會放棄。我願付出一切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