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啊,我們從基本的學起。”寧梧重新坐下:“上會寧牧殺人之後罵的話,你還記得吧?”
“不太記得。”子棠蹙著眉想了想,著實沒有想起來。
寧梧灌了杯酒,發現教好孩子學壞確實有點罪惡感。不過想著教會了子棠,以後可以對付縱兮,勁兒又上來了。
“寧牧開口就來了一句‘他娘的’……”
“哥哥,寧牧是不是也是你教會的?”子棠繼續撐著腦袋,一臉好學的模樣。
寧梧撫了撫眉骨,拿眼瞟了一眼一旁噤了聲的小寧公子,他有這麼無聊撒?
小寧公子笑而不語,此次學得很識趣,低頭拿了酒樽把玩,你絕對有這麼無聊!
此刻,小寧公子非常喜歡這位天上掉下來的妹妹,別看這這姑娘生得溫婉清麗,實則生性活潑狡黠,遇上了寧梧更是湊足一對活寶。平常大多是寧梧欺負他,不曾想,這世上還有位如此可愛的妹子製得住這位寧小爺,真是蒼天有眼啊!
就讓子衿妹子代表他小寧公子消滅寧小爺吧!
“不要亂插話,認真跟我學。“寧梧擺出一副為人師表的樣子:“來,跟著我說‘他娘的’。”
子棠怔了怔,寧梧這副德性還真不好意思說不學。
“咳咳。”子棠幹咳兩聲,拿眼瞟了一眼寧桐,寧桐裝作沒看見。子棠頓時覺悟,自己搬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妹子,要有氣勢哦!”寧梧笑得眉目慈祥。
“咳咳,”子棠甚是為難,平白無故地來這麼一句委實不太容易:“他,他娘的?”
“不對不對,語氣不對!”寧梧寒著臉,對子棠萬分鄙視:“重來,跟著學哥哥的語氣,語氣要衝,要硬!再來一遍,‘他娘的’!”
“他娘的!”子棠從善如流,她發現第一說出口後,心情特好,也特順口。這第二次,自然也就壯起了膽子。
“孺子可教也!”寧梧拍手叫好。
小寧公子嘴角抽了抽,這一對果然是兄妹!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以後得讓縱兮把子衿看嚴實了,免得被寧梧荼毒。寧桐擰著眉,自斟一杯濁酒,心事重重地一飲而盡。
“我們繼續,下一個教什麼好呢?”寧梧沉吟著,片刻忽地想到了:“你知不知道漠漠一般怎麼罵兮兮啊?”
“不知。”子棠如實回答,她隻知道以前她私下裏喚縱兮“胭脂”,至於荀漠怎麼喚縱兮的,她還真不知。
“雲縱兮,你個娘娘腔!”寧梧插著腰,伸著手指,指著旁邊的小寧公子狠狠地來了一句。
小寧公子嘴角抽了抽,手上的酒灑了些許,委實被寧梧突如其來的發作嚇著了。
寧梧一記白眼飛過去,不再理會寧桐,笑眯眯地看著子棠:“妹子,來一次。”
“呃……”這次輪到子棠額頭的青筋跳了跳:“這個不太好吧?”這話她還真不太敢說。
“沒事,別怕,出了事有兄長給你撐腰!”寧梧拍著胸脯保證。
“好。”子棠嘿嘿地笑,她發現罵人確實是件很爽的事情。
於是,子棠站起身子,離開座位,站到空曠些的地方,學著寧梧的樣子,一手叉腰,一手指出去:“他娘的,雲縱兮,你就是個娘娘腔!”
“噗——”
小寧公子一口酒水切切實實地噴在了寧梧臉上,寧梧嘴角抽了抽,狠狠地自己抹了一把,忘記去打殘小寧公子。
子棠舉著手立在一處,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反應。
月色下,子棠所指之處,靜靜地一襲白衣,白衣勝雪,來者宛如天上來的仙人,美得勝絕女子。
“哦?”縱兮擰著眉,沉吟片刻,歪著腦袋別有深意地望了一眼子棠,輕道:“原來如此……”
子棠將目光一寸寸移向寧梧,這話好死不死給縱兮撞了個正著,罵的雖爽,後果委實擔待不起。是以,隻能向寧梧求救。
寧梧與子棠對視一眼,忽地一摸腰:“哎喲!桐桐,我腰疼,撐不起來了,看來老毛病又犯了。來來來,扶著為兄,去擦點藥!”
識時務者為俊傑,寧梧深諳此道理,此刻若是不逃,怕是他雲縱兮不知道要怎麼弄死他。
於是,寧梧在短暫的時間內作出理智的分析之後,立馬做出來明智的選擇——棄棠投兮!
寧梧拉著寧桐拍拍屁股走人,臨了,萬分同情地回頭望了子棠一眼,深表愧疚:這腰不是為兄不給你撐著,是為兄委實沒這個實力啊,妹子你多多保重!
子棠嘴角抽了抽,她這是攤上了怎樣的兄長?!
“阿衿?”縱兮撫上子棠的臉頰,將子棠的目光掰回來,他含笑望著她:“人家已經走遠了。”他萬分好意地提點。
“阿洛……那個……”子棠心虛地躲著縱兮:“方才,方才是誤會!”
“哦?誤會?”縱兮不動聲色地攬住子棠的腰,讓她躲不開:“為夫聽得很分明,怎麼會是誤會?”
“呃……”子棠確實是沒有理由狡辯,她做壞事是被當場抓住的!
“方才說的什麼?”縱兮攬著子棠坐下,將她抱到自己腿上,禁錮在自己懷裏:“再說與為夫聽聽。”
縱兮拎著子棠的空杯子,自行斟了一杯槐花釀,輕嗅這清醇的香氣。
“不用了吧。”子棠主動伸手環住縱兮的脖頸,如此示好,萬分希望能夠拍好馬屁。
“要的,”縱兮稍稍啐了一口:“夫人待為夫有意見,為夫自然應該聆聽教誨,方便日後作改。”縱兮笑得一臉無害,眉眼處沁出濃濃的魅惑。
“你不生氣?”子棠蹭著縱兮的臉,試圖撫慰他受傷的心。
“不生氣。”縱兮將手中的酒樽遞到子棠唇邊,清甜的槐花釀入口很容易,不過後勁有些大。很明顯,說不生氣是說給子棠聽的,當然也隻能聽聽。
子棠輕輕嗅了嗅縱兮遞過來酒,學著縱兮的樣子小啐一口,發現不是很難喝,於是伸手接過杯子,一口喝了下去。
縱兮的笑意盛了盛,這酒可是烈酒!
“為夫讓夫人不滿意,夫人埋怨兩聲也在情理之中。”縱兮將酒樽放在石桌之上,一拂袖將子棠抱了起來,徑自往寢殿內走去:“隻是夫人當著外人這麼說為夫,確實教為夫有些難堪。”
“是以,為夫身體力行,以證自己清白。”
“日後他人若是誣蔑為夫,夫人也好挺身而出,理直氣壯地告訴他人,為夫到底是不是男人。”
“阿洛,”子棠一把揪住縱兮的錦袍:“我錯了,我錯了,真心知錯!”
縱兮展顏一笑:“晚了!”
在縱兮毫無懸念地甩上門的時候,子棠認命地閉上了雙眼,她估摸著此次自己死定了。縱兮雖是溫柔,卻也熱情。此次被她如此一激,她無論如何都不太可能出來見明天的太陽了。
當然,在縱兮甩上門的時候,某人的心也跟著顫了顫。這個事情,子棠委實很倒黴。
寧梧撫著小心髒,一臉疼惜的模樣,完全沒有意識到罪魁禍首是自己。
“兄長,”小寧公子打開玉扇優哉遊哉地扇了幾下:“你方才太不厚道了,竟然見死不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