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剛好有一輛途徑陸氏的公交車停在麵前,蕭然一腳剛踏上門,耳邊突然響起陸焰宸最後那句一沉的話。她抿唇咬了下,靈動的眸子在眼眶裏轉了轉,仔細衡量了利弊,最終決定還是等著。
不然找陸焰宸那陰沉的脾性,指不定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就算不是真的打斷她的腿,保不齊會耍別的什麼陰招算計自己。
“這位小姐,你到底走不走?走的話,你動做快點,別處在門口不動啊。我這一車人呢,你別耽誤大家行嗎?”
蕭然這才回神,看了眼有些不滿自己的司機,她微頷首欠身,不好意思的笑了下。然後收回已經踏上公交車台階的那隻腳,退後又不定的欠身。
看著漸行漸遠的公交車,蕭然暗自歎了口氣,暗罵自己真夠窩囊的。
她站在原地大約十分鍾後,一輛黑色商務奔馳出現在麵前。拉開後座上的車門,坐上去。
蕭然到了公司,從進了陸氏的門廳開始,一路上都頂著八卦的眼神走過。不用想都知道是因為什麼事了,昨天婚宴舉行比較晚,今早她和陸焰宸複婚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意料之中,她很光榮的又一次登上了A市的熱門話題。
在電梯門口難耐的等著,忍著周圍淩遲般的目光。
“叮”的一聲,終於電梯的門在麵前打開,她逃難似得瞬間閃進電梯。
她本來就遲到了,現在的電梯就她一人,那一顆繃緊的心終於送了點。
包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蕭然拿出手機,掃了屏幕上的名字,頹然的歎了口氣。
果然,該來的逃不掉。
她微微皺了下眉,抿唇遲疑了會便接通。
電話一通,那邊蕭譽氣急敗壞的聲音便傳來,“姐!你和陸焰宸到底什麼情況?”
“複婚?不是告訴我隻是交易,現在又是怎回事?”
蕭然張了張口,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和陸焰宸現在什麼情況,她自己都解釋不清楚,又怎麼向別人解釋。
“你腦子壞掉了?陸焰宸什麼人你還沒領會到是不是?他那裏就是龍潭虎穴,讓你好自為之,你都當耳旁風是不是?”
蕭譽怒不可遏,電話裏傳來他的聲音幾乎是吼的。蕭然下意識的將電話拿開一點,他的聲音震的她耳朵都有些微痛。
聽著他怒吼過後,電話裏傳來的粗重喘氣聲,蕭然不由失笑搖頭。
她微不可聞的歎了口氣,“蕭譽,我……我一時跟你解釋不清楚。”
電話那端,蕭譽冷嗤一聲,“一時解釋不清楚?”他乘著她的話,反問她,“那多長時間可以解釋清楚?”
蕭然抿唇,手中握著電話不吭聲。指節隨著握緊電話的力道,有些微微泛白。多長時間可以呢?蕭譽的這句話在腦中反複飄過。
她真的不知道,好像現在她什麼都控製不了,就連自己的自由也是如此。
見電話那端長久的沉默,蕭譽這邊的心跟著她清淺的呼吸聲,一點點的下沉收緊。
“告訴我你在哪裏,我現在過去找你。”
蕭然思緒被他這句話來回,心下不由一驚。抬頭看了下逐漸接近目的樓層的電梯,眉頭不由皺了皺,下意識的脫口拒絕。“現在不行。”
蕭譽狐疑的眯了眯眼,“不行?為什麼?”
蕭然想了想,支支吾吾回道:“……我現在在上班,沒時間。”
上班?
聽她這麼說,蕭譽心裏疑惑更深,黑眸直直的盯著辦公桌的前方,剛握進手裏的鑰匙又重新放回桌上。
“別告訴我你上班的地方在他的公司?”
猜的還真是該死的準,蕭然忍不住腹誹了句。
那個他指的是誰,不用說明,蕭然也知道是誰。
“你別管了,我自己的事情,我能處理的好。”
聞言,蕭譽冷不丁嗤笑了聲,諷刺道:“你處理的好?”她竟然敢這麼說,“你是想為他再在手腕上劃出道痕跡,還是想再過一次三年前那人不人鬼不鬼的生活?”
當年蕭然剛到法國的樣子,他多多少少從封邵的口中知道點。
蕭然靠在電梯的後壁上,低頭看了眼腕上那條已經淡掉的細長傷痕,心中隱隱作痛。“不一樣了。”她那不切實際的夢醒了。
三年前那樣的傻事她是不會再做一次。
隨遇而安誰不會,死這種事,嚐試一次沒人想試第二次。
她有些無力深深吐了口氣,昂著頭看電梯顯示屏上不斷變化的數字,眼看就還有幾層就要到了。蕭然想了下,隨即按下本樓層的電梯,打開走出去,準備等蕭譽說完再往上去。
蕭然站在電梯門口,環顧了下四周格局,然後向安全樓梯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