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然看著封邵笑了笑,聳肩反問道:“不至於嗎?”
不能做朋友,可不就得做陌生人,難不成違了意願去接受。最後還不是委屈了自己,又別扭煎熬了別人。像這種既損人又不利己的事情,還非要去做,那真是一句何苦呢?
封邵的那雙眸子裏泛著的光痕頓時斂下去,卻清晰明了的寫著受傷。他緊緊的盯著她,咬牙一句一字:“蕭然,你可真狠心。”
蕭然微不可查的吐口氣,挑了下眉,“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你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我了。”而且也不是第一個說這樣話的人。
對於一個明知道心思在自己身上,而自己麵對他時內心掀不起任何波瀾的人。她點頭或是默許,不拒絕亦不接受,默默的享受他的付出,那才是最殘忍的事。
封邵看著她好一會不說話,蕭然也沒有耐心和他這樣幹坐下去。本來她心裏就夠煩的了,他這樣處在自己身邊,什麼也不說,一副受傷的表情看著自己,好像她有多麼薄負心,心裏頓時無奈又煩悶。
她別開頭,忽視身邊灼灼目光,環顧四周。卻不經意對上那雙讓她心慌的幽暗深眸,沒來得及避開,反而怔楞在保持著對視狀態。
肚子裏的一顆心,突突的跳,大有破腔而出的趨勢。
陸焰宸看向她這邊,目光絲毫不避諱。從封邵坐到她身邊時,他就一直在看著她,就連他握上她的手,深情款款的注視,輕柔帶笑的與她交談。
從頭到尾,一切他都看在眼裏,卻沒有下一步動作,身子還在原處聽著周圍人說話,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手中握著的酒杯發出“咯咯”的聲響,修長的手指指節太用力都泛白。
陸焰宸隻是看著,眼中嗜血的光慢慢聚攏成形,周圍一丈以內的人頓時覺得後背汗毛直豎。
見蕭然突然向這邊看過來,他邪氣衝她勾唇,淺淡卻清冷沒有一絲溫度。
“……然然,”封邵連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有答應。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濃眉的眉狠狠一皺。
他倏地伸手捂住她染著些許涼意的手,用力握了握。他刻意挑釁的舉動,看的陸焰宸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的笑意更是邪肆,弧度也越發的冰寒徹骨。
手背突然傳來的溫度將蕭然從怔楞的狀態拉回,她像是受驚一樣下意識的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封邵卻不許反而將她的手握的更緊。
蕭然皺眉想要發火,卻見他樣子有些反常,想到自己剛剛看著陸焰宸失態的那一幕,似乎聽見耳邊有人在叫自己,強著自己壓下心中的排斥。
“你剛剛是不是叫我了,怎麼了?”她盡量耐下心,輕聲問。
封邵看著她,眸色越發深。他何止是叫她了,就差沒有伸手抓著她的雙肩,強行把她晃回神了。
見他薄唇緊抿,還是不說話,蕭然又問了句,“喂,你別不說話行嗎?你這樣的眼神,聽嚇人的。”他這樣幽怨的眼神看著自己,搞得她都以為自己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了。
偏偏她問,他又不說,她又沒有特異功能,不會讀心術。
封邵哼了哼聲,鬆開了握著她的手,語氣有些小別扭,“也沒什麼,就是想問問你怎麼了,跟個傻子一樣看著一個地方發呆。”
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不知道,還以為你魂被勾走了呢。”
蕭然怎麼會聽不出他語氣了諷刺,她抿唇挑了下眉,抬手撩了下額前的發,掩飾眼底那片慌亂。
就是到現在,她的心跳還是慌的。剛剛陸焰宸邪氣的笑,她太過熟悉。
可是她似乎隱約間,從那抹熟悉的笑中看到了一絲惱怒,惱怒?他在惱怒什麼?有什麼好惱怒的,除非……
她偏頭匆匆掃了眼身旁的男人。
停!
蕭然勒令嗬斥自己打住,這都到什麼地步了,她竟然還敢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東西,瘋了吧。
她輕輕搖了搖頭,深沉吐了口氣。封邵見狀以為是天氣太冷,她不舒服,連忙焦急的問,“怎麼了?不舒服?”
深秋時節,A市的夜晚溫度已是清冷,雖然天台被做了溫度處理。可終究還是露天的,她又穿著禮服,難免會凍著。
蕭然勉強的笑了笑,“我沒事,有點餓了,去找點吃的。”說完便起身,徑自向會場中心走過去。
晚宴是西餐,婚禮重頭戲還沒有開始,一邊放著長長的長桌,上麵有精致的餐前點心,可供隨意挑選。另一邊是一方小舞池,有曼妙的身影依偎在偉岸的身形裏,輕搖慢舞。場內悠揚清淡的飄著舒緩的鋼琴曲,頭頂的天完全黑幕完全壓下來,有瑩亮的燈光襯著,輕柔煽情。
蕭然繞著長長的桌子緩慢的移動步子,一點一點卻漫不經心的挑選食物。周圍是一群人輕聲交談,聲音不大不小,無非就是各自接著這次機會,相互籠絡,爭取合作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