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的場景至今在腦海中都狠清晰,封邵那時就站在蕭然身邊,陪著她。看著蕭然被凍的青紫的嘴唇,封邵勸了良久,無果後終於大發脾氣。
一拳打碎了停在身邊的車窗玻璃,警報聲在空蕩寂靜的寒雨中格外的刺耳。
蕭然好像沒有聽到一樣,依舊倔強的僵直上半身,跪在草地上。對封邵的怒吼不聞不問,直到一滴滴鮮血自封邵的拳上滴落在她麵前的石板上,猩紅刺眼。
蕭然好似才回過神,靜靜的抬頭看向封邵。不知道說了句什麼,封邵的情緒頓時平靜下來。隻是看著她,雨簾中他眼中的心疼依稀可見。
封邵叫來隨從,將傘打在兩人身上。又弄來厚重的毛毯,披在蕭然身上。兩人在雨中談了很久,蕭譽不知道他們談了什麼。隻看到,兩人談完之後,蕭然異常乖順的任由封邵抱起坐進車裏。
以後的幾年內,蕭然像是自此消失。後來蕭譽派人多方打探,還是沒有她置身何處的消息,也淡然了。知道她安好,他便心安,這就足夠了!
隻是蕭譽不知道的是,自那天起,陸焰宸這三個字,自此退出了蕭然的世界。直到昨天,再一次遇見。
幾年之後,就這經曆了這短短的一夜,似乎又將蕭然拉近了過去的巨大的旋渦之中,讓她站不起來,也爬不出。
蕭譽將她從懷裏推開,看著她紅腫的眼睛,他動動手又收回。皺著眉,喉結上下滾動,苦澀說道:“姐,你……你還是忘不了他是不是?”
“即使經曆了那麼久,即便他做了那麼多事之後,你還是忘不了他,還是……愛他是不是?”
“對!”這個字一出,蕭然頓時像是吐出了千斤重。豆大的淚珠,從紅腫的眼眶中大滴大滴的流出來。她抬手去擦,可是依舊止不住眼淚流下的速度。
“蕭譽,過了這麼久,我以為我可以。可以忘記,可以不再想他。可是……”她聲音抽抽噎噎,“見到他,這裏還是會動,依舊會痛。”她白皙的手掌按上心髒的地方,緊緊的按著。仿佛這樣,那種揪揪的難受就能緩輕一點。
蕭譽眉頭擰的更緊,他有些燥的慌。不由的咽了口唾沫,那袋更是嗡嗡痛,他抿著唇,看著蕭然那雙清明的瞳眸被眼淚氤氳覆蓋。心也跟著難受起來,聲音有些幾不可聞的哽咽。
“可是忘不了又能怎麼樣?”他看著她,猶豫著,“……姐,難道你要和他重新在一起嗎?別的不說,你……你過得了自己那一關嗎?”
蕭然死死咬著唇,舌尖有鐵塊鏽蝕的味道。她知道蕭譽說的,他說的都對,忘不了又能怎樣?她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她根本就過不了,當年無能為力的事,難道三年之後就有轉機了嗎?
事已至此忘不忘的了重要嗎?他們之間注定不會有結果,無論是三年前,還是三年後的今天,結局還是一樣,不會有任何改變。
“蕭譽。”蕭然圈著腿抱在胸前,頭埋在膝上。
蕭譽聞聲轉過來,看向她。後者竟然笑了笑,隻是那笑真的比哭還難看。
“如果可以,我真希望沒有遇見他。”更不要再愛上他。
蕭譽不說話,隻是靜靜看著蕭然。沉默了一會,蕭然又一次開口,“辰辰婚禮結束我就回法國去。”
“不回來了?”
“……嗯,不回來了!”
兩人之間再一次沉默,室內空氣有些凝結。安靜的隻能聽見窗外的風吹,和依稀而來的汽車鳴笛聲。
氣氛有點異樣的凝重,蕭譽想要緩解一下此時的氣氛。別過臉去,輕咳了一聲,轉移話題,“對了,辰辰姐給我打過電話。說聯係不上你,就打來給我的。”
“什麼事?”蕭然抱著雙腿,還是呆呆的看著前麵,沒有轉過頭去看他。鼻子被塞得滿滿的,堵得難受,說出的話也都是鼻音。
“她想讓你陪她去試婚紗。”
蕭然怔了怔點頭,“嗯。”
半晌,她吸了吸鼻子,終於有新鮮空氣湧入。臉上的淚痕也幹了,皺了皺鼻子,皮膚澀澀的難受。
蕭然伸直腿,從沙發上站起來。轉頭看向蕭譽,“你去房間了休息一會吧,一夜沒睡也夠你受的。”
蕭譽看了她一眼,“好!”然後起身,想臥房走去。
蕭譽躺在床上,好一會都沒有睡著,腦裏想的全是陸焰宸電話裏的那個提議。
過了好一會,蕭然走了進來,她以為蕭譽睡著了。輕手輕腳的走進去,想要拿包出門。剛關上門,轉頭便看到蕭譽坐起身子,靠在床頭看著蕭然。
“還以為你睡著了!”蕭然說話的聲音還是不由的壓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