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在淩嶽城想要看清塞外究竟為何人時,一道聲音傳來。
“淩郡主好雅興,如此大費周章攻我山寨,竟是為我寶座而來!”
“哦?我道為何翻遍山寨都不見人影,看來屠塞主深諳金蠶脫殼之術,倒是令淩某人大吃一驚。”看清來人,淩嶽城倒不放在心上,又坐回黃金座上,戲謔道。
“隻是我好奇,屠塞主是如何從這裏逃出去的,如果方便的話,懇請屠塞主訴說一二。”
聽著淩嶽城說話的語氣,塞外山賊們個個氣憤填膺。他們還真沒見過剛搶了別人山寨就已一副為主多年的無恥嘴臉。倒是屠窟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製止住底下眾山賊的叫罵,坦然說道:“其實也沒什麼好驚訝的,隻是祖上在建山寨之時在地牢的某處開辟的秘密通道正好能通向山寨之外,我們不過得益於祖輩的先見之明而已。”
“先見之明?淩某素聞狡兔有三窟,以備遭到威脅時能得以逃生。我一直以為寒穀塞山賊驍勇善戰,不畏死亡,如今看來竟不過是欺軟怕硬之輩,聞危而竄的懦夫,怕是祖上流傳下來的血統吧!”黃金座上,淩嶽城咄咄逼人,盡顯勝者之勢。
趙翼在一旁看著,倒也沒多說什麼,畢竟在言搏上他並不擅長,隻是雙眼不時閃過精光,似在暗中謀劃著什麼,卻十分隱晦,就連身旁的淩嶽城都沒有察覺。
“淩老鬼!別以為占了我山寨就可以飛揚跋扈,小心陰溝裏翻了你這條賊船!”屠窟的血氣一下子被激了出來,手握大刀猛然砍下,石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觸目驚心。屠窟準備提著大刀與淩嶽城拚命,卻在右腳踏入山寨之際,生生地止住了步伐,慌忙阻止身後跟著一股腦衝上的山賊。山賊們卻一時止不住腳,急刹之下後排壓著前排全員紛紛倒下。一時間叫罵聲不斷。
“哈哈哈!”
“白癡!”
“****!”
“哈哈哈!”
看到這一幕,兩千眾軍士不禁笑出聲來,直笑得山賊們麵紅耳赤,當即將咒罵的目標轉向軍士。
過了一會兒,淩嶽城才輕笑地揮了揮手,軍士們漸漸止住了笑聲。倒是山賊們依舊叫罵!
淩嶽城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階。眾軍士神情一肅,緊握手中長槍,隊伍一字排開,漸成兩大方陣,殺氣騰騰。
山賊一靜,臉色微沉,個個昂首挺胸,縱是敵我數量差距懸殊亦毫不畏懼。
百米相望,淩嶽城停下了腳步,霍然拔出佩劍,劍鋒在搖曳的火光中寒芒閃閃。現場氣氛由此一滯,交戰一觸即發。
卻在這時,淩嶽城將手中佩劍一甩,夾著破風聲,狠狠地插在屠窟麵前,劍柄微微顫抖。
“降者不殺!”
眾山賊一陣錯愕,緊接咒罵不已。
“降者不殺!”淩嶽城再次叫道,一副勝券在握之態,眼角餘光卻隱秘地投向塞門兩側。此時搜尋山寨的兩千隊伍已悄然趕到,貼著石壁向屠窟等人逼近。兩者間距不足百米,屠窟卻仍未察覺。
見此,淩嶽城淡然一笑,似乎已經看到了山賊被屠殺一空的景象。隻是有一點淩嶽城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屠窟明明可以借著他所說的地道悄然離開而逃過一劫,他卻選擇如此明目張膽地出現在塞門前,難道他還有所依仗不成?
不過看到即將伸到屠窟脖子上的劍刃,淩嶽城將顧慮拋到腦後。“有依仗又如何!”
此時石壁兩邊的軍士離山賊已不足十米,淩嶽城身邊的兩大方陣也做好了衝鋒的準備,山賊的處境可謂是千鈞一發。
就在這時,山賊中一人悄悄地給屠窟打了個手勢,屠窟頓時心領神會。
“殺!!”淩嶽城一聲吼叫,石壁兩邊的軍士在屠窟五米外發動了總攻,兩大方陣也如滾滾洪流般向山賊湧去。
隻是在軍士衝殺之際,眾山賊卻沒有如他們所料般驚慌失措,而是不合時宜地撲倒在地,雙手緊緊地抱著頭。
還沒等軍士們想明白是怎麼回事,一陣遠遠比他們衝鋒號角聲響亮的轟鳴在山寨中回蕩,頃刻間,滾石隕落,泥塵滿天,寒穀塞化為廢墟,整座山體向上被掏空了十幾米,往日的庭前此刻被無數的巨石所覆蓋,不見一個人影。一瞬間,淩嶽城帶來的四千大軍全都葬身此中。
山賊們接連爬了起來,拍去身上厚厚的泥塵,還來不及理會嗡嗡作響的雙耳,眼前的這一副景象就把他們鎮住了,一個個都呆若木雞,不可思議地看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