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整個世界的油燈和燭光仿佛都歇了。
月色明朗,風輕天高。
陳府裏樹影綽綽, 隻有偶爾的貓叫和風吹大樹沙沙的聲音。
陳決和李小婚房所在的院子並不是很大, 陳決並沒有準備在陳府裏長住, 便隻讓母親安排了個小院落。
臥房斜對著一麵牆,坐在這麵牆上, 可以直接觀望到下麵的婚房窗口,甚至能聽到裏麵的一些聲音——陳府畢竟是老宅子, 住著幾代幾家人,這院子便都很小。
張塘、王異和徐廷便坐在這麵牆上, 三個人都喝了酒, 歪歪扭扭的坐在高處, 若有人看到, 必然覺得心驚肉跳。
好在他們雖然醉, 卻還勉強可以坐的穩。
“絕對超不過一百個數, 就得歇了。”張塘信誓旦旦道。
“不可能!我覺得一刻鍾吧,正常男人的水平。”徐廷雖然往日裏話少, 可一開口就很到點上。
“正常男人堅持不了半刻鍾,從進入到結束, 一般是半刻鍾。”王異糾正道, 他雖然看起來最老實,但還是有一些經驗的。
“我敢打賭, 陳大人是第一次。男人第一次, 那都是快的很, 幾個數的工夫,也就投降了。”張塘撇著嘴,胸有成竹的一邊說著,一邊點頭。
“不可能!陳大人都二十五歲了!第一次?”徐廷麵色潮紅,顯示著他也有些醉了。
“我也覺得陳大人該是童子身,我跟著他幹了好多年了,沒見他近過女色。”王異一邊說著,一邊傻笑。
“你聽,沒動靜了。”張塘忍不住張嘴要笑。
徐廷忙捂住了張塘的嘴,怕他笑太大聲,搞的陳府裏的護衛都發現。
如果叫陳大人發現,那他們更要慘了。
推開徐廷的手,張塘雖然聲音放小,且忍住了笑,但還是高興道:“我賭贏了,一人十兩銀子,快點。”
說著,朝著徐廷和王異伸出手去。
他這樣一伸手,單手支撐身體,坐在牆上不穩定,便搖晃了下。
他忙屏住呼吸,想著萬一摔下去,還有金剛不壞之身,不會受傷。
好在坐在他身邊的徐廷及時的扶了他一下,才讓他避免從牆上掉下去。
“你聽!又來了。”王異突然開口道,並朝著張塘和徐廷伸出一根手指,“噓……”
“……”張塘,豎起耳朵。
“……”徐廷,歪著頭朝著陳決的新房方向湊了下頭。
“……”王異,皺著眉傾身專注去聽。
果然,裏麵又傳來了羞人的聲音。
“嗯……”
“啊……”
“大人……”
“叫夫君……嗬……”
“夫……君嗯……”
“……”張塘,麵色漲紅。
“……”徐廷,閉上眼睛,不忍直視。
“……”王異,抿緊嘴唇,尷尬的撓了撓頭。
一隻貓頭鷹從一棵樹上飛起,梟叫一聲飛走。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難為情。
沉默許久後,婚房裏再次安靜下來。
徐廷扭頭看了眼張塘,又看了看另一側身邊的王異,低聲道:“我贏了。”
“……”張塘賭陳大人小半刻鍾,幾十個數就要歇菜。沒想到陳大人來了不止一次……
“……”王異賭陳大人一刻鍾時間,不算前i戲,比普通人普通時候要長一倍的時間,畢竟是新婚。結果沒想到,陳大人又來了一次……
“……”徐廷抬起頭,麵上露出微笑來,他為人最厚道,結果贏了。
當然,這三個人裏,大概也是沉默寡言,不怎麼喜歡與人來往的徐廷,經驗最少。
徐廷站起身,幾個縱跳,便順著幾麵牆,跳出了陳府。
王異緊隨其後。
張塘坐在原處望了望兩個身手矯捷的年輕人,突然反應過來,他雖然有異能,屏住呼吸就金剛不壞,不怕摔下高牆。
可是……他不會武術,他要怎麼神不知鬼不覺的從這裏,踩著牆逃出去啊?
“……”張塘。
m的,那兩個孩子怎麼跑的那麼快,也不說等等他,幫幫他……
隔日,一大早,陳府下人發現張塘歪倒在外院兒花園的長椅上,蜷著身子,不甚安穩的睡的正香……
又是陽光明媚的一天,屬於大理寺人的案子還在繼續著。
邪惡也許尚在,正義永不消亡。
他們將一直攜手並進的辛苦當差,直到……
直到,他們疲憊了,直到他們蒼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