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西哥和美國邊境。
通向邊檢站的路已經不是用坑坑窪窪能形容的了,小客車的減震功能約等於零,一路顛得人差點把好不容易咽下去的早飯吐出來。前排幾個幹瘦的男人打牌的聲音震天響,吃了一半的塔可卷被丟在旁邊,醬料沿著餅皮往下流,搖搖欲墜地掛在邊角上。
大部分乘客都對嘈雜的環境適應良好,他們靠在椅背或者窗戶上就陷入昏睡狀態,哪怕打牌輸錢的人打起架來都充耳不聞。
菲比抱著手提箱縮在客車的最後一排,窗外的景色除了黃沙還是黃沙,看了沒多久她就懨懨地打了個哈欠。
從進入墨西哥開始菲比就沒睡過一個安穩覺,她在阿卡普爾科解救了三隻差點被解剖的彩燈水母,在奇瓦瓦的地下拍賣場用愛爾蘭妖精金幣買下了一頭獨角獸,然後轉道蒙特雷進山去探訪頻臨滅絕的獅尾鷹的痕跡。
墨西哥的治安很糟糕,盡管紐特爺爺總是在家裏“不經意間”透露自己三年級開始就在暑假時間周遊世界觀察神奇動物的豐功偉績,盡管在鄧布利多校長和幾個梅林爵士團成員的擔保下國際魔法聯合會給了菲比使用非殺傷性咒語的許可,但對一個七月才過了十五歲生日的小巫師來說這兩個月的旅程絕對算不上輕鬆。鬼知道本來應該直接趕到紐約的菲比為什麼會忽然去了墨西哥,一定是當時火車上的那個水晶球占卜讓她心神不寧的緣故。
“我們快過邊檢了,那些該死的美國佬對這條線路查得很嚴,如果你們身上有什麼不該帶的東西最好現在就拿出來,別給我惹麻煩。”膀大腰圓的客車司機從後視鏡裏瞪著滿車乘客,菲比嚇了一跳,然後才記起自己用了忽略咒,手提箱也再普通不過,司機說的應該是邊境泛濫的毒/品交易。
菲比在汗味中抽了抽鼻子,後天就要開學了,她完全可以用門鑰匙或者飛路網返回紐約,但麻瓜身份在墨西哥有入境記錄,那就必須要有完整的行程和出境記錄,美國境內也一樣。美國的巫師法令這兩年有所放寬,但這種基礎性的錯誤肯定會讓她被請到魔法國會去喝茶。
客車搖搖晃晃地在關卡停了下來,有點像高速路收費站的哨卡裏有人探出頭來對著車窗叫喚。
“坐好,不要動,手放在邊檢人員看得見的地方。”
前座一個幹瘦的男人不安地摸著厚厚的功能腰帶,打牌的人叫罵著抓起餡汁已經掉了一半的塔可卷,睡意朦朧的乘客紛紛轉醒,一時間車廂裏到處是意猶未盡的哈欠聲。
兩個警察牽著警犬上了車。
菲比和幹瘦男人的心同時一跳。
那男人是因為自己走私毒/品的事實敗露,而菲比是因為已經預見了等會兒的麻煩。
自從在多賽特定居後,斯卡曼德家把一個郡那麼大的地方改造成了神奇動物的樂園,在邊上施了強力的保護咒不讓別人進來,也防止這些小家夥們跑出去。聖芒戈的醫師說斯卡曼德的小姑娘應該會在九月初出生,所以七月底的時候她媽媽還很放心地和其他人一起喂月癡獸,然後在踮腳丟飼料的時候肚子一痛......為此菲比的媽媽被長輩教育了大半個月,所幸聖芒戈還是非常靠譜的,經過幾天的魔法治療早產的菲比就和其他嬰兒沒什麼兩樣了。
七月底出生的小孩似乎都有點奇怪,比菲比大一年的哈利是魔法界的救世之星,納威的記憶力簡直像麻瓜的金魚,而菲比自己則天生有和動物交流的本事,可能是月癡獸的祝福,也有可能是隔代強化遺傳,所有的神奇動物都樂於和她黏在一起。一歲大的時候菲比已經敢在囊毒豹的背上打滾,連火龍在她麵前都常常擺出親近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