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臉扒開袁自定捂在自己嘴上的手掌,說:“聲音好像消失了,你看見什麼了?”吳樸雙手緊緊地握著鐵棍,放在胸前,後背趕緊靠近張大臉的後背,借著對方的力量防衛自己的盲點。
袁自定則獨自站在旁邊,雙眼掃射著黑暗,半晌後,他輕輕地說:“我什麼也沒有看見。”張大臉戰戰兢兢地問:“袁兄弟,吳爺說,你的眼睛能看見黑暗中的事物,怎麼會什麼都沒有看見?”袁自定很不自然的低了一下頭,說:“我隻能看見黑暗中發出很微弱亮光的物體,是因為有些物體發出的亮光過於微弱,平常人在黑暗中難以分辨出來。就像前方石壁上有雙綠幽幽的大眼睛一直盯著我們,剛剛進入這個骨洞的時候,我並沒有注意到,可能是因為我們打的火把和電筒光線太強,視覺被掩蓋住了,在鬼火燃起的時候,我觀察過整個骨洞的情形,並沒有發現,可能那時,我那時已經處在幻像中了,直到適才火把滅了的時候才察覺到。”他沉吟了一聲,又說:“那雙大眼睛和我們中迷魂陣應該有著不可分割的聯係。”
他說完眼神又瞪得大大地盯著前方,嘴角微微揚起一條弧線,似笑又非笑,吳樸瞧了一袁自定一眼,下沉下臉來。
“怎麼起煙了。”張大臉突然驚道。幾縷淡淡的白色煙霧輕飄漫舞地飄進了火光範圍,薄薄煙霧後麵似乎跟著厚厚一層白煙霧,在昏暗的火光外似鬼似魅的變化著。他揉揉眼眸子瞪大了眼睛,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說:“還是趕緊離開吧,管他娘的是什麼,出去了就沒事了。”袁自定瞥了一眼張大臉,說:“走?摸不清迷魂陣的陣法,恐怕誰也走不出這竹耳洞?”
張大臉縮著脖子說:“好死不如賴活著,十月一過就我三十了,連個女人的小手都沒有摸過,這要是無聲無息地死在這裏,我這輩子可算是白活了,活得也太他娘的窩囊了。”吳樸笑著說:“三爺,我們還不一定死在這裏。”張大臉登時又燃起了希望,大臉上擠出一絲僵硬的笑容,說:“他娘的,要是真能走出去,我他娘的一定要活得夠本。”吳樸拉大了笑容,說:“袁兄弟懂得奇門之術,我們就跟著袁兄弟一起去探探情況再說。”
張大臉從那暈倒的士兵身上搜出了新電池,不忘踢上一腳罵上兩句,又見那士兵沒有絲毫反應,才從腰間抽出電筒殼裝新電池,“哢”一條光柱射進了黑暗,再把火把交給吳樸。
袁自定在他們更換電池的時候,就已經小心翼翼地向前麵走去。張大臉和吳樸急忙起身跟上去……
越往前走白煙霧越濃,電筒射出的光柱射出的範圍也越來越短,都照不出5米來。張大臉滿臉疑惑地問道:“吳爺,這洞裏不通風不透氣,怎麼會起這麼大煙霧?”吳樸道:“據說鬼火過後就會起霧,這煙霧就鬼火留下的。不過,鬼火倒是見過幾回,可是這麼大的霧還從未見過。還有人說鬼火過後的煙霧能迷人方向,張三爺還是小心為上。”張大臉身子一凜,向吳樸靠近了幾尺。
越往深處走,原本幹燥的白煙霧卻濕潤了起來,張大臉感覺全身的傷口處傳來微微灼燒的疼痛,他忍不住悶嗔了一聲。袁自定目光如炬地盯著前方,仿佛入了神,並沒有理會他。
“一般鬼火燃燒過後,都會起霧,正常的。”吳樸明白那是張大臉的傷口在活動時又開始疼了,則笑嗬嗬地說,“張三爺真是勇猛過人,那麼大的火堆也敢往裏跳。”張大臉擺出一張苦瓜臉:“吳爺,過獎了,也是逼得狗急跳牆了。”吳樸聽到張大臉用“狗急跳牆”形容自己,覺得非常的貼切,便笑出聲來。
“咯咯……”
此刻,那聲音又想起來了,走在前麵的袁自定突然停了下來,張大臉和吳樸立馬停下像兩隻呆呆的木雞,瞪著前方。聲音有節奏的發出,張大臉右手輕輕拐了一下吳樸:“吳爺,這聲音聽著像是在敲破竹篙呀,難道是孫長官躲在前麵?”
見吳樸沒有回應,扭頭卻發現吳樸並沒有盯著前方,反而死死地盯著袁自定的後腦勺,眼睛中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凶光。可能是吳樸感覺到有雙異樣的眼睛正盯著自己,立即轉頭對張大臉一笑小聲的說:“張三爺,有發現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