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紫玉山莊,於伯便招呼人,將那個血人抬到老齊的醫館裏,找了張床放平。
此時已過了晚飯時間,老齊正獨自坐在窗下看書,見一群人鬧哄哄的抬進一個人,便拄著拐杖起身。眾人見齊大夫起身,就有人主動過來攙扶,其他人也讓開一條路。老齊剛看清這這滿身是血的人,便情不自禁地低聲自語:“可憐呀!可憐!”
剛走近這人的身旁,有個懂事的小孩子,已經將一張椅子放在了合適的位置。老齊抖了一下袍子,極儒雅地坐下。
一直以來老齊都是村裏最受尊重的人,而他也總是擺出一副聖賢的派頭,使人不敢在他麵來造次。
他輕輕地將手指搭在那人的脈博上,仔細診切了許久,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此時玉兒也進了屋,隻一個眼神,人們便知趣地離開了。屋裏隻剩下老齊、玉兒、浣娘還有那個血人。
玉兒依然必恭必敬地站在一旁,等著老齊問話。
“這是哪家送來的病人?”老齊終於抬起頭,接過浣娘遞過來的手巾,一麵擦手,一麵問玉兒。
“路上撿來的!”玉兒回答得簡單幹脆!不過她也做好了準備,等著老齊繼續追問下去。
沒想到的是,老齊竟隻是點了點頭,交代玉兒先將這個人身上的血跡擦幹淨,他再來診治。玉兒對他的這個舉動有點驚奇,因為老齊一向但小怕事,最不喜歡玉兒多管閑事了。本來玉兒是準備了一大堆的說辭來對付老齊的,可現在這一大堆的說辭擠在嘴邊翻滾,一句也用不上了。而對老齊剛剛的交代,竟想不出一句應答的話來,於是瞪圓了眼睛盯著老齊。
老齊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皺緊眉頭說道:“我臉上有髒東西嗎?別這麼看著我!”
玉兒這時才緩和了一些,“你沒罵我多事,我還有點不太適應!”笑嘻嘻地解釋剛才的失態。
老齊一臉怒容地瞪了她一眼,拄著拐,“咄、咄”地出去了。
玉兒看他的背影,調皮地一笑。此時,浣娘正將一條洗幹淨的手巾遞過來,板著臉瞪她,嘴角卻帶著一絲無奈地笑意。
玉兒接過手巾,擦了擦臉,依就是副調皮的神色。“我不怕和他鬥嘴,就怕他這一本正經的樣子,太嚇人了!”
“浣姐姐,再幫我打桶熱水來!”玉兒把手巾還給浣娘,又換了一副撒嬌的口氣。
浣娘太了解玉兒的性情了,此時也不想理她,便轉身出去了。不多時,就將所需的熱水,擦巾等都帶了過來。
玉兒皺著眉頭,握著溫熱擦巾,隻輕輕地在那人的額頭上擦了一下,那人就機械地抽動了一下。她急忙抬起手來,麵對如此重的傷勢,她竟有些下不去手了。不過她一向自恃膽大,此時也隻能硬著頭皮獨自處理了。浣娘向來膽小,隻遠遠地站著,幫玉兒洗淨手巾,然後側著頭遞給她,決不敢看那人身上的傷勢。
擦到口邊時,玉兒發現那人的嘴角不斷滲出血水。便用拇指和食指掐住那人的頜骨,向下一托,滿口濃重的血水一湧而出。待控出所有的血水,玉兒不禁驚愕,失聲說道:“這,這人的舌頭被割掉了!”
“啊!”浣娘一聽尖叫了一聲。她嚇得臉色蒼白,背過身去,搖著頭喃喃地說道:“我……還是叫老齊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