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名軍漢走到小混混兒身邊,用腳踢了小混混兒兩下,大概是想看看小混混兒還有氣沒有,可小混混兒的腦袋都被劈成了兩半,哪裏還能活得了。
其中一名軍漢對崔八郎道:“崔八郎,你們留下兩把橫刀,然後把我們的橫刀帶走,這裏的事交給我們處置就行了,你們趕快回去吧!”
一名潑皮道:“崔八哥,有這個必要嗎?我們這也是為民除害,官府真要問起來,沒準還能給咱們些獎賞呢!”
崔八郎笑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說那些官老爺們也不想看到咱們這些人,咱們還是按二位軍爺的吩咐辦吧!”
人命關天,崔八郎雖然剛剛刀劈了小混混兒,但卻和沒事人一般,臉上依然掛著微笑。
崔八郎說著,便和一名潑皮分別與兩名軍漢交換了橫刀,然後一抱拳道:“二位軍爺,那就有勞你們了,今日的酬勞崔某明日就會派兄弟給二位送過去,等改日二位軍爺得了空閑,再容崔某和大先生相請。”
另一名軍漢道:“崔八郎不必客氣,我們都是王大將軍麾下的軍士,大先生的事就是我們的事,這都是兄弟們應該做的。”
因為秦鉞就站在旁邊一戶商鋪的屋簷下,所以軍漢和崔八郎的對話都灌入了秦鉞耳中。
最後,崔八郎又看了一眼兀自在一旁發抖的山東漢子,對兩名軍漢道:“二位軍爺,回去給謝都尉帶個好,順便和他說一聲,以後要找就找個穩當點的,這小子的戲唱得有點過了!”
其中一名軍漢道:“崔八郎說的是,這小子確實有點過分了!”
崔八郎也沒再說什麼,帶著兩名潑皮轉身回了鬥雞場。
第一個和崔八郎說話的軍漢向站在遠處看熱鬧的百姓抱了抱拳:“各位父老鄉親,大家不要驚慌,我們是北衙禁軍的軍士,今日上街遊玩正巧看到這兩個惡徒當街搶劫行凶,因為惡徒當街抗拒官差抓捕,我們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將其就地正法,現在沒什麼事了,大家都散了吧!”
這時,一隊負責巡街的金吾衛武侯軍士從東市市署方向飛奔而來。
為首的是一名三十幾歲的下級軍官,他來到兩名軍漢麵前,大概地詢問了幾句,然後便吩咐手下幾名軍士道:“你們兩個馬上趕往萬年縣縣衙,去通知縣宰大人派仵作前來驗屍,你們兩個留下看著屍體,其他人帶上雞籠和鬥雞,陪著被搶劫的百姓還有這二位北衙禁軍的軍爺一同趕往縣衙首告,也好盡快捉拿逃走的惡徒。”
看到此情此景,秦鉞對躺在地上的那個小混混兒的遭遇多少產生了一絲同情心理。這個小混混兒雖然也算不上什麼好人,但再壞也壞不過設賭詐騙而且殺人不眨眼的霸大先生和崔八郎這夥橫行街市的強徒。他們原本都是一路貨色,而此時此刻,小混混兒隻是因為輸了錢臨時起意搶了別人的鬥雞便被人當街亂刀砍死,而崔八郎他們卻成了為民除害的大英雄,同樣的壞人但結局卻存在天壤之別,怎不叫人唏噓?
兩名軍士領命,馬上向萬年縣縣衙所在的宣陽裏跑去,軍官、兩名北衙軍士和另外幾名武侯軍士,拿上那隻蘆花鬥雞和散了架的雞籠以及兩名小混混扔在地上的匕首,帶著山東漢子也直奔萬年縣縣衙而去,隻留下了兩名軍士看著小混混兒的屍體。
百姓們漸漸散去,秦鉞也回到了鬥雞場旁。
因為賭局已經結束,沒什麼熱鬧可看了,崔八郎他們剛剛又當街殺了人,加上午時開市的鼓聲也已經響過,大部分看客都離開了鬥雞場,有的一邊走還在一邊不住地歎氣和搖頭。
秦鉞看看紅兒,見紅兒臉色慘白,身上還在不住地顫抖。鬥雞場距離殺人的地方隻有幾百米,秦鉞知道紅兒剛才肯定也看到了那名小混混兒被崔八郎他們亂刀砍死的血腥一幕。
一名潑皮道:“這兩個小子真是自不量力,敢在大先生的場子裏鬧事!”
另一名潑皮也道:“我覺得逃走那小子不但以後再不敢來咱們這裏看鬥雞了,估計這輩子都不敢出來混了!”
第一個說話的潑皮再道:“就是,長安人怎麼了?在咱們五陵人眼裏,還不是和死人一個樣?”
幾名潑皮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霸大先生也道:“兄弟們今天幹的不錯,哥哥我不但有賞,散市以後還準備在醉春院擺上一桌,再為每個兄弟找個姑娘,晚上大家就住在醉春院裏,痛痛快快地玩上一晚!”
潑皮們齊聲道:“謝大先生賞,我等願為哥哥兩肋插刀,萬死不辭!”
雖然剛剛殺了人,但霸大先生和崔八郎等人並沒有表現出任何驚慌,也沒有為了避禍馬上收攤子走人的意思,反倒像沒事人一樣嘻嘻哈哈地說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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