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依風也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坐到朱英武對麵的沙發裏,“朱英武,你還記得之前在太平間裏發生的事嗎?”
朱英武聞言,先是愣了下,接著眼神中閃過一絲驚慌。隨著記憶的複蘇,他的身體開始不停地顫抖起來,就連牙齒都開始不由自主地打顫。
“朱英武,該為你做的我們都已經盡力了,有我們在這裏,你無須害怕,好好想想當時的情景,把今天中午發生在太平間裏的案發經過講給我們聽。”
馬依風說完,秦良玉也附和道:“是啊,別怕,我們都知道你是無辜的,為了讓你從那起凶殺案中脫離出來,依風已經作出了違背他職業原則的事,所以,你一定要事無巨細地講給我們聽。”
朱英武沒有抬頭看秦良玉他們,雙手十指交叉,緊緊地對握著,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良久,他才開口向秦良玉他們講起發生在他身上的那段讓他恐懼的事。
原來,在馬依風和老A帶著異嬰離開醫院後,朱英武做完那台引產手術以後,收拾了下便直接去了自己的辦公室。
因為剛死了一名患者,他需要做的死亡證明和相關的手續很多,一直忙活到快中午了,他的電話響了起來,是他的侄子打來的。
他的侄子是一個腦子不怎麼靈光的人,通過朱英武的關係才得以在醫院的太平間裏謀了份職。
當朱英武聽說他之前做的那台因車禍死亡的孕婦的屍體複活後,他壓根就沒有多想,也沒有告訴其他的護士或者大夫,直接向太平間趕去。
到了太平間後,他發現一個戴著副散光鏡的男人與他的侄子站在一起。心裏惦記著那個複活的孕婦的朱英武並沒有過多留意那個男人,徑直走到他侄子的身旁。
變故就在這個時候發生了,朱英武剛靠近那個眼鏡男和他的侄子,卻發現自己的身體不聽大腦的指揮了。
這時候他才留意到,他的侄子和那名一起值班的男子都一臉麻木地背靠背站在原地。
那名眼鏡男從衣兜裏拿出一把醫生專用的帶柄手術刀,他冷冷地笑了下,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狠戾的殺意。
就在朱英武以為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讓他震驚的一幕出現了,那男人將手術刀放到朱英武的手中,然後他的身體居然懸空飄起,像是後背有一個安全保險繩固定住般穩穩地飄浮在半空。
朱英武眼睜睜地看著那男人握住自己的手,劃開他的侄子和另外一名值班男子的脖頸大動脈。
雖然身體不受大腦的支配,但朱英武的神誌卻是清醒的,在他的侄子倒地的那一刻,他因悲憤和恐懼,眼球裏的紅血絲都爆裂了,他眼前的一切景物都變成血紅一片。
本以為接下來死的人會是自己,誰知,眼鏡男在落地後,依然握著朱英武的手,將刀刃放到了他自己的脖頸上。
他緩緩地,像是在切割別人的肉體般將刀刃按下,隨著力度的加大,他的頸動脈被切割開。
朱英武仍能回憶起那眼鏡男死前浮現在臉上的笑容,那是一種非常詭異的笑容,在那笑容中混合著一絲得意和解脫。
在他的身體倒地前,他笑著對朱英武說了一句話:“對不住了朱醫生,我也是被人脅迫,逼不得已才這樣做的……”
當他的身體倒下的那一瞬間,朱英武發現他的身體已經能夠自由支配了,但他的神誌卻因為這番打擊而有些不清醒。
他滾爬著來到他侄子的身前,卻發現他的侄子早已沒有了生命體征。
而就在這時,他眼角的餘光仿佛看到有個黑影從他的身後一閃而過。
因為悲憤,他拾起那柄掉落在地的手術刀,瘋狂地切割著眼鏡男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