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那就你來吧。”蘇悠主動讓了出來,她此刻也想休息一下,畢竟方才自己也是勞累了很久呢。
但是在這個時候,紀元愉反倒覺得不自在了。不過也是,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種事情,就算是父皇母後病了,自己尚且都未曾侍奉過湯藥,更別說他人了。不過,再怎麼說,寧可自己受委屈,也不能讓蘇悠動手。將軍的手,就應該是用來舞刀弄劍的,何必要弄這些東西?
真當是頭疼。
不過當紀元愉接蘇悠手中湯藥的時候,居然發現,作為一個將軍的手,卻比他要白皙得多。他向來養尊處優的手,居然連一介武夫的手都比不過?實在是太讓他震驚了。真該讓汴京那些人好好的睜大他們的狗眼看看,到底誰此時女氣的!
雖經一番波折,但是祝安的藥終於也是喂進去了。但是,雖然青白之色有所緩解,但是還是處於昏迷不醒的狀態。一幹人等,趕緊將他送到醫館。
大夫檢查之後,無比讚歎那人處理蛇毒的辦法,當知道是眼鏡蛇的時候,那就愈加佩服。
“雖然解救即使,可這毒已入肺腑了。老夫先開幾幅湯藥,至於剩下的,就看他的造化了。”明大夫行了一個禮,便退下了。年紀大了哦,這不,看了一個病人便頭暈眼花的。他配藥的時候啊,還要仔細斟酌一下,不可輕易得出藥方,哎喲誒,人果然是老了哦。就算是處理得再即使,可這畢竟是天下的第一毒蛇,能活到現在絕對是意誌力無比的堅強,不僅僅要忍受蛇毒的痛苦,更要經受對死亡的不屈。
嘖嘖,現在的年輕人啊,當真是了不得。如果是他這把老骨頭,恐怕早就已經魂歸西天了啊。
造化?蘇悠冷哼一聲,她生平最不信命,無論怎麼樣,都是自己創造出來的。但是呢,這也的確,一切都要看他自己。
所有人都回去休息了,除了陪侍的蘇悠。不管怎麼說,這個人還是因為保護他,所以才被眼鏡蛇咬到了。死了正好,她也就不用擔心後續問題了。將祝安的被子嚴嚴實實地遮蓋好,然後她就拄著胳膊看著他。
這個人即使身穿粗布短衣,臉上那一股子英氣也是掩蓋不住的。那雙狹長的丹鳳眼,睜著的時候,備顯無辜與迷茫,閉上了,更加凸顯了他身上的氣質。她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男主了。
看著看著,蘇悠的眼睛就慢慢地闔上了。
落日西垂,絢爛的晚霞也已經在天幕準備好了。此時的太陽,不再是那麼的熱烈,帶著生命與希望,而是擁有著長者的慈祥。氣溫也隨著太陽的謝幕,逐漸地下降了。
在那醫館的一個房間中,有一位男子帶著慵懶的目光,注視著在床邊睡著的女人。
對,雖然身著男裝,但是還被他一眼看穿了。因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直覺,無關破綻。
他真的醒了,不僅僅隻是睜開了眼睛,往日的那些記憶也仿佛隨著那一睜眼,鮮活起來。他不是流民,而是匈奴的三王子,不過不受寵罷了。隻不過因為生母卑賤,所以流落在外,還被打上了奴隸的烙印。雖然匈奴王把他接了回來,但是那個烙印也沒有被去除。哦,當他回去的時候,那個生他下來的可憐女人,因為沒有錢,已經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