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來的早,剛褪下輕便的夏裝便要套上塞著棉花的棉衣,每家的小孩子裹著層層疊疊的衣服出門玩鬧嬉戲,從後向前看像一隻寬大的棉球,一不小心磕到碰到就又是一片哭天喊地,身上壞的就隻有被蹭髒的衣服,各家家長不管小孩子是真的碰到了還是假的撒嬌,總會找別人理論一番,吃虧的永遠都不是自己。
莫城正中流著一跳潺潺的河,初冬隻冷不熱的太陽灑灑映在河上,入目有一點一點的刺目陽光,明媚地好似二月萬花從中的一點新綠,上麵水光一塊塊印在大大小小三座拱橋處,把陽光再次反射回水中,幾經波折再次重回湖麵,親切好像找到失散已久孩子的母親。
莫何不以為意,今年的冬天來的這麼早總有蹊蹺,好像把秋天從這輪四季輪回中撬開,硬要塞上些什麼東西。
身邊的小孩群呼啦啦地從莫何身邊跑過,站在最前麵的孩子最大最高,是這一群孩子的小小首領,轉過身,舉著黑黑白白的胳膊,語氣堅定卻不失稚童的天真活潑:“咱們今天去老阿姨家玩好不好?”
下麵是一陣嘰裏咕嚕的小聲討論,過了一會,像是做了決定:“好!”
又是火急火燎地跑開了,莫何見有趣,就也跟著這一群小小的孩子們走。
一群小孩氣勢洶洶在城裏橫衝直撞,撞到東西也不理會,看到自己家孩子的大人們都悻悻地隱藏到角落裏,以為會看不到自己,但是下一秒被砸壞東西的主人們就抱著小算盤追過來,劈裏啪啦的算盤聲好像擊著家長們的心尖上。
孩子們再次衝進一處破舊的門麵,中間坐著一個徐娘年紀的婦人,手心織著一條半完不整的圍巾,破舊的椅子邊放著一盆盛放風信子,花香染出一屋子的詭異。
婦人慈愛地摸摸孩子的頭,都是刺拉拉的,但是小孩子的頭發還沒有長開,也就不覺得紮手。
她見莫何一直盯著腳邊的風信子花,嘴角翹了翹說:“總看這一盆破花幹甚?”
“沒什麼。”莫何搖頭說。
風信子於春天開花,冬天,不過是一株蒜頭一般的植物罷了。莫何感覺這裏一定會有什麼不對。
婦人好像知道莫何看出了些什麼,揮揮手把一群到處瘋跑的孩子趕出去,恬笑著對著莫何說:“要不要聽我講一個故事?”
莫何下意識就點頭。
婦人好像有些得意,邊帶著深遠的笑邊說了一個故事:
劉氏是個女子。
是個正處於花季的女孩子。
她姓劉,名氏。
如同大多這個時候待字閨中的女孩子一樣,她實在想不通為什麼要把女子管的如此嚴厲,男子三妻四妾隨處可見,且女子必須要依賴著男子為生,緣何?屬於孩童的天真早就在這層層禁錮中泯滅,一個個像精致的瓷娃娃不知道反抗,讓她經常想起父親鳥籠中的金絲雀。
她的父親管她並不是那樣嚴厲,至少沒有讓她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地在房間裏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