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雖說心裏也有苦,錦繡卻夜夜睡得安穩。
在他沾滿鮮血的手心裏,依舊會握著一隻嬌豔的桃花,會輕輕插到錦繡的長發之中,為她本就傾城的臉增添一抹鮮豔的靈動。
“錦繡,希望你不要怪我,隻要是你要的,我就算傾盡天下也會拿來給你。”
“錦繡,現在呢,我比起他,還有哪裏不足?”
錦繡真的分不清楚,那人對她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或許連他自己也搞不清楚了。
從小就忍辱負重,苟且偷生,在夾縫之中生存的他,是否該對他更加寬容。
這段日子,往事總是不斷在錦繡麵前浮現,雖說慕容遠行做了太多太多殘忍的事,就算他現在仍然野心勃勃,可是,可是……
但是再想到他竟然對自己的出走不聞不問,錦繡又低落起來。
不知道你現在在做什麼,你什麼時候才願意真正放過你自己。
夜色籠罩下來,天地萬物沒有任何差別,不過是這浩瀚天地之間的小小塵埃。皇宮也好,落霞峰或是淩雲峰也罷,大家爭來爭去,努力為著自己所想而活,究竟是對是錯。
但是若少了爭鬥,又該做些什麼才好。
錦繡想著想著,也閉起了眼睛。
窗外一片寂靜,遠處的清溪之水緩緩而流,在寂靜無人的夜裏,似乎聽得到緩緩的水流之聲。
隨雲鎮位置偏遠,身後又是巍峨的淩雲峰,夜裏,偶爾能聽得見幾聲不明的動物啼叫聲,伴隨著水流流向遠方。
日子在不知不覺中向前走著,盛夏最難捱的時光已經走到了尾聲。這個夏日,明月雖說沒有冷氣和冰西瓜,卻有淩雲峰快意閣清爽的空氣,有應淩雲在雨夜的關懷。
夏日慢慢走到了盡頭,再往前看,便進入了真正的下半年。
當清晨的陽光穿透隨雲小築老板娘的房子照射進來的時候,明月揉了揉眼睛,緩緩坐了起來。
身邊的錦繡早就不在了。
明月一想,這裏可不是快意閣,由著她睡懶覺。
客棧可是要開門迎客的。
明月讓自己清醒過來,便起身活動起來。
想必這個時候,錦繡已經開始忙碌了吧。
明月從樓上走了下來。
大廳之中並無過多的客人,一個身影格外明顯地出現在明月麵前。
那是一個大約同花白衣大小的青年,看起來溫文爾雅,並沒有小白身上那種俠氣,卻氣質不凡,一看便知道不是普通的食客。
“小哥,那是誰?”明月悄悄來到小武身邊問道。
“那個人?”小武順著明月看去,那楚鈞正在不緊不慢地喝著一碗清粥。
“昨晚暈倒在後門的人就是他,看樣子不過是餓暈的吧。”小武搖了搖頭,“也虧是老板娘心地好,還收留他。”
“小武,你可別小看那個人,那一看就不像是個窮人啊。”明月憑借自己的經驗道。
“可他錢袋空空,倒像是個騙吃騙喝的。”小武道。
“不信我們打賭。”明月心道,這小武一個做跑堂的,怎麼還不會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