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後的夜空深沉沉的,暗得連一絲月光都看不見。
這一片樹林,偶爾有很少聽見的幾聲蟲鳴,有條生人不容易辨明的小道,一方通向一個有十幾戶人家的小村莊,另一方則通向更深更深的深山。路上坑坑窪窪的積水,有節奏的震動起來...
突然,這積水被人一腳踩破,這人呼吸急促,步伐卻不見他快起來,隻見他一手捂著胸口,另一隻手在這漆黑的夜裏摸索這前進。因為夜實在太黑了,也看不清楚這人的樣貌。
這個人就這樣走了好一會後,後麵一團亮光漸漸靠近,還有急速奔跑的腳步聲,儼然是來追趕此人的。
後麵的人速度極快,幾個呼吸的功夫,便已然追上了此人。隨著亮光的逐漸靠近,受傷這人的樣貌也逐漸清晰,隻見他身材魁梧,眼大鼻尖,一臉的胡須如針尖般,看上去凶惡之極。再看追蹤的人,卻有三個。追上這個惡相之人後,他們散開將他圍了起來。惡相之人也不再逃了,扶著大樹,隻顧著喘氣,即便是凜冬,他額頭的汗珠止也止不住,看起來著實受傷不輕。圍住他的三人著裝相似,都身著藍色衣衫,兩男一女,細看發現,都是相貌俊美之人,完全不同於那個惡相之人,可以說簡直是天壤之別。
三人中為首的是個男子,圍住惡人之後,他便站在了惡人正麵的位置。原來這亮光的來源,是他手中握著的一顆珠子。這顆珠子不大,卻發出如此強大的亮光,宛如一顆小小的月亮一般,將周圍十數米照得通亮。另外一名男子則在惡人背後,惡人側靠大樹,女子圍在了另一側,除非他會飛,不然又如何逃得了?
“赤虓,你受了如此重傷,不要妄想再逃了!把靈魄交出來!”為首的俊男喝道,再看他一手握著那珠子,另一隻手拿著一把明晃晃的長劍,劍尖還在滴血,惡人應該是被他所傷。
原來這名惡相之人叫赤虓,剛剛由於亮光較遠沒有看清,現在再看,那一臉如針尖般的胡須,也是血紅血紅的,就連他嘴角流出的血沾在胡須上也看不出來,加上赤虓的麵相,更加讓人不寒而栗。
圍在赤虓背後那名男子長相也頗為俊美,比起為首的那位雖然稍微差了一點,卻也是一位美男。隻是在為首的男子說完後,赤虓依然沒有什麼動作,便拔劍指著赤虓。“赤虓,好歹你也是道中前輩,德高望重之人,你怎麼能做出這等蠢事?我若不是尊敬你是長輩,早已要了你的小命,何必苦苦相勸?”
美男子話雖如此,事實也看的出來,赤虓重傷,他們又是三人結伴,無論他們想怎樣,應該都易如反掌。可果真如此的話,他們又為何遲遲不下手?氣氛始終讓人覺得另有隱情...
相反,倒是那位女子和兩個男子不同,女子劍未出鞘,隻是望著赤虓,眼裏閃爍著的,不知是不是淚光,她朱唇微動,也勸到:“赤虓前輩”,和兩個男子不同,女子話語之中,對赤虓也滿是敬畏。“求你把東西交還我們罷!這件事情,是萬萬做不得的!你可知道,你要是把他放了出來,要禍害多少蒼生?!說不定,說不定他會吞噬整個天地,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他”。說著說著,女子眼中本來就泛著的淚光終於還是止不住掉了下來,在白皙的臉上劃下兩道淚痕....
兩個男子的威逼質問沒有讓赤虓動容,倒是聽完女子的話後,赤虓本來就很大的眼睛睜得更大了,似乎在極力思考著什麼,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回答女子剛剛的話。“不會的,不會的,不會的,他不是惡人,他不是你們口中的惡人!他不應該受到如此對待,不,不,他才應該受世人尊敬,我要救他,我要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