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眼見為實，那現在是什麼情況，誰能告訴她？
顏緋洛從未想過自己一向靈光的腦袋會混沌成一團漿糊，幾乎失去思考轉動的能力。
瞪大眼睛，四下環顧。
光線略微淡薄，又明朗的恰到好處，不會刺眼，也不會讓人覺得陰抑。
遠望，水藻搖曳，近觀，遊魚暢遊……
用僅存的一絲智商思考了須臾，確定這樣的景色隻有水裏才會出現。
所以說，她此時應該是在水裏，剛才那種舒暢柔軟的感覺，是因為水從她的身上輕緩流淌。
顏緋洛不淡定了，她不記得自己啥時候養成這麼好的水性，能在水中呼吸自如，連眼睛也不眨一下。
好在之前受了太多刺激，連自己的屍身都看到過，還有什麼能讓她不淡定的？
然而，這種淡定下一刻便徹底打破……
“欸，紅花，你活過來了？”
一條銀色的魚遊過來，看著她，眼睛裏堆滿詫異。
“魚魚魚……妖！”顏緋洛惶恐不已，伸手指著嘴巴一張一合，口吐人話的銀色遊魚。
小而晶亮的魚眼猝爾滿上一層懊惱：“什麼魚妖，紅花，你死一次連腦子也死傻了不成，我是白風啊！”
瞥一眼在透明的水波中銀光閃閃的魚身，顏緋洛僵硬地擠出一絲聲音：“是……挺白。”
“喲，這不是白風麼，又過來討好紅花了？”又一條銀色的魚遊過來，語氣，似乎帶著幾分酸澀的刻薄。
顏緋洛：“……”如果沒有理解錯，這兩條怪魚口裏的紅花，似乎是她。
而且，新來的這條，似乎還對她滿滿的敵意？
莫不是，她曾經錯抓了它家親戚燉魚湯喝了？
想到這種可能，顏緋洛歉意的笑了下：“這位魚……魚姐？”
“管誰叫姐，你這條雜種！我白菲菲怎麼會有你這種妹妹！”
噗——突然很想吐血。
尼瑪誰想跟一條魚妖做姐妹，隻是她如今在別人家的地盤上才想表現的謙恭討個好印象。
身為一條魚，沒有一點做魚的自覺性，也不怕她回頭抓了它燉成魚頭湯，是妖了不起啊，建國後動物不許成精不知道啊！
“白菲菲，不準你再叫紅花雜種！”
白風憤憤地聲音打斷了顏緋洛的吐槽，也把白菲菲嚇得往後遊開一小段距離。
“族裏那麼多魚，大家都是銀白色，就她是紅色的，不是雜種是什麼，族裏很多魚都這麼叫，隻有你把她當成寶一樣討好！”
“白菲菲！”
“你凶什麼凶，我又沒有說錯！族長說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前幾天洛水突然泛濫，說不定就是因為她，還說要把她驅逐出洛水呢。”
兩條魚旁若無人地爭吵起來，顏緋洛一臉懵逼加頭疼。
“你少胡說，族長說過很喜歡紅花，怎麼可能趕她離開！”
白風怒氣衝衝地扇了扇魚鰭，顏緋洛突然想到一個很微妙的詞語——“炸毛”。
當然，魚是沒毛可炸的，隻是那銀白色的魚鱗片片舒展，映襯著柔軟的碧波，倒真有幾分炸毛的意味。
“信不信由你，等族長親自來趕你就知道了！而且，就算族長好心可憐她不逐她出洛水，也不會讓你們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