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略有些驚喜,“你記得我了?!”
他說他不記得,“我們不是剛見過麵麼?”
然後我“哦”了一聲,看見他打開了一間房門,介紹道:“這是我的書房,我最喜歡來這裏,我最喜歡的書是“宇宙飛船進化史”,它是1981年杜爾夫在德國柏林完稿的,目前為止全世界隻發行了三千本,它講的是……”
我進了他的書房,然後聽他喋喋不休的講什麼宇宙飛船的種種事跡,剛開始我還算認真的聽,但後來我發現他講的事情實在太多了,多的根本就重複不過來,我在他念叨了半個小時的時候忍不住打斷了他,“表叔,哦不,章澤天,那個,你不覺得今天天氣很好嗎?”
他愣了一會,呆呆的看著我:“今天的室外濕度為68%,溫度為32攝氏度,正常情況下對於人類感到舒適的濕度約78%,溫度約18攝氏度,所以今天天氣不好。”
看著那張俊逸的臉認真的侃侃而談,我頓時覺得有些無語。
章澤天也沒有說話,好像我不主動提起一個話題,他就不會主動和我聊天。
我不是一個安靜的人,但我真的找不到話題和章澤天聊下去,他不是曲解我的意思就是會把話題扯到大西洋那麼遠,後來幼兒園的人給我打了個電話,我才如釋重負的找借口離開了表奶奶家。
時間就這樣過了大半個月。
幼兒園那邊進行的很順利,麵對新生活我也適應的特別快,就像小強一樣,在任何居住地都能自強不息。
星期天我媽給我打了個電話,先是問了問我的工作,然後問了問我的生活,接著才打探似的問:“那個女兒,你上次見過你那剛從美國回來的表叔了吧?”
“見過了啊。”
“那你覺得他怎麼樣啊?”
“挺好的啊。”
“哦,這樣啊!”她在電話那頭笑著說:“你們年輕人好好聊聊,你在A市就隻有你表叔一家親戚,應該多多來往,互相照顧,懂沒?”
我聽了我媽這話茬,就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媽,你不會是想湊合我和他吧?”
我媽一下子被我捅破紙皮,也就不拐彎抹角,她直接說:“怎麼了?你媽不湊合湊合你們,你以為你那幅德行有人能看的上你?再說了,你表叔家不錯的,你表爺爺他們是知名華僑,口碑人品好的四鄰八鄉都知道,你表叔也是名牌大學畢業,一表人材,相貌堂堂,哪裏容的上你挑三揀四?你要是再有意見,明天我就安排你去相親去!”
我說:“媽啊,你怎麼把腦筋動到自家人頭上了?那可是我表叔耶!我可不想亂倫。”
我媽破口大罵:“亂倫你個頭!胡說些什麼?!你家表叔和你都隔了幾代了?!早就是三代以外旁姓血親了,你們兩就是輩份關係,血緣上早就不搭嘎了。年輕人應該多了解了解科學,不要那麼迂腐,那古代的時候表兄妹不照樣結婚?”
我皺著眉頭聽我娘在電話那頭絮叨,我表叔多好多優秀,她女兒多差多沒人要,簡直都快把他捧到天上,把我踩到腳下了。
然後我插嘴道:“媽,我不是說表叔怎麼樣,我隻是覺得我和表叔根本不可能啊,和他溝通的就很困難,他總是說一些我聽不懂的話,我……”我頓了頓,然後忍不住說道:“媽,我覺得章澤天好像腦子有點問題……”
還沒說完,就被我媽忽地打斷:“不孝女!你給我閉嘴!哪有那麼以下犯上的?!”
我沒想到我媽反應居然那麼大,吞了吞口水,咕噥道:“不是你說我們隻有輩份關係的麼,讓我說句實話都不行……”
還好我咕噥的比較輕,她沒有聽見,不然我感覺又得被她訓斥一上午。
“好了好了,老媽,我還要安排明天課程,不說了不說了,代我向老爸問好,我掛了啊!”
“慢著!”她命令道:“明天你去你表叔家一趟。”
我很詫異的“啊?”了一聲,“媽,我以什麼借口去啊?”
平白無故的突然登門拜訪,怎麼想都很怪異。
“就說看望長輩,你必須去,就這樣。”不等我回答,我媽就極其瀟灑利落的切了電話,我握著電話機哭笑不得。
優美的旋律從樓上傳了下來,盡管隔著多扇門窗,行雲流水般澎湃激昂的氣質還是不得不讓人大吃一驚,我站在樓梯上,聽著那美妙的聲音,雞皮疙瘩不禁落了一地。
尋聲而去,推開一扇古老又藝術的房門,心跳猛地震撼的鼓噪著,接著不由控製的狂跳起來。
這簡直是夢裏的場景。
男子背著陽光,坐在鋼琴前的身影被鍍了一層虛無飄渺的白光,似夢如幻。他閉著眼,或者勾著嘴角,或者深深蹙眉,表情是沉醉而忘我的,修長的指尖靈活的在黑白鍵上遊走,快的讓人目不暇接,那動人心弦的鋼琴聲一個個蹦噠出來,單調的音符和諧的連串了起來,仿佛被賦予了新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