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羨深吸了好幾口氣,略帶顫抖地問他,“你趕我走?”
男人沒有說話,撥開擋路的她上了三樓,不一會手拿著一份文件走了回來,把文件夾擺在她的粉色行李箱上,“這是解除並購協議的文件,簽字之後莫氏就歸還給你,你自由了。”
一年之期將近,這份文件是傅行簡很早就開始準備,想在年底給莫羨一個驚喜的,他對莫羨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至於並購莫氏集團,從最開始都隻是他嘴上說說而已。
那一刻莫羨忽然覺得命運有些愛捉弄人,如果現在她走了,恐怕兩人之間就真的再也無法挽回了。
“我,我隻是說說而已,我東西還沒收拾……”
“你不配住在這裏,出去。”
男人冷漠的話語像是利劍一樣刺穿了她的心,連帶著剛剛萌芽的那些挽回念頭,也一並抹了個幹淨。
“我不想再說第三次。”
莫羨抬眸凝視著男人高大的背影,這大概是她最後一次和他的心挨得這麼近,而從明天開始,這個男人不再屬於自己。
她頓了頓,腳步幹脆地離開了別墅。
如果這一天遲早要來,那麼她做再多的努力也無法改變,早知道最後的結果是這樣,那麼在三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她就不會孤身一人和全世界對抗,隻為了和男人並肩同行。
莫羨走後傅行簡站了很久,孫璐歡在床上悄悄打量著男人微妙的表情變化,他的目光由空洞轉為了憤怒,嘴角緊緊地抿著,似乎連牙齒都要咬碎了。那胸口瘋狂肆虐的怒火找不到任何發泄的出口,直到他身子一晃,竟然硬生生吐了一口鮮血。
“啊!”
孫璐歡嚇壞了,驚叫著把管家和傭人全喊來了,眾人七手八腳地把傅行簡從客房扶了出去。孫璐歡縮在大床上,地板上那未幹的黑色血跡至今讓她觸目驚心,她看不懂這樣沉重而難以割舍的愛。
傅行簡許久沒發作的胃病犯了,好在別墅的急救箱裏常備著藥,管家喂他服下後症狀似乎稍有緩解。醫生馬上就來,他們先扶著傅行簡回臥室休息。
空蕩的臥室裏少了一絲熟悉的氣息,冷清極了,直到傅行簡躺在大床上慢慢冷靜下來,回想起方才那短暫的一幕,才覺得心如刀割。
他並不是後悔把莫羨趕出去,而是因為付出全部,卻得不到她的真心。相識近二十年來他從沒對其他女人動心,可莫羨呢?
“傅總,莫小姐剛剛離開別墅的時候摔了一跤,情況好像不太好……”管家猶豫了好幾次這話該不該說,雖然傅行簡和莫羨吵架了,但是剛剛莫羨的情況的確不太好。
男人頓了頓,沙啞著嗓子開口,“讓司機跟著她,看看她去哪了。”
“不需要送她嗎?”
“不用。”
“那客房的孫小姐要送走嗎?……”
“送走。”
雖然傅行簡毫不留情地下了逐客令,但當管家找去客房的時候裏麵空無一人,孫璐歡似乎已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