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行簡冷聲反問他，“你是怕我扳倒何遇，再順藤摸瓜查到你身上，為求自保才說出這些話的吧？”
鍾承見好整以暇的笑容一僵，半晌之後揉了揉酸痛的腮幫子，“還真是什麼事情都瞞不過你。”
他緩緩站起身，走近了孫璐歡，一彎腰把綁著她的繩子解開了，似乎在做出讓步，“實話告訴你，我並不怕你查到我什麼，不過我這人是完美主義者，我容不得人生留下半個汙點，也不會給任何人抹黑我的機會。”
兩人無聲對視著，那劍拔弩張的氣勢幾乎要讓孫璐歡喘息不能，這一刻房間裏寂靜得可怕，她抖若篩糠，即使被解開了束縛也不敢站起來，趴在地上像隻裝死的狗一樣。
良久之後，鍾承見笑著開口，“如何，傅總是願意救她這條賤命呢，還是願意和鍾某我死磕到底？”
傅行簡沒說什麼，從鼻間發出一聲冷哼，轉身走了。
鍾承見頓了頓，半晌之後對趴在地上的孫璐歡大吼：“還愣著幹什麼，你就是一條狗，還不趕緊跟著你的主人！”
直到上車之後，孫璐歡仍然覺得這一切是夢一樣。她真的離開了鍾承見那個惡魔嗎？她被傅行簡救走了？這個男人會不會比鍾承見更加變本加厲地折磨她？
“我把你在市中心放下，你自由了。”男人從後視鏡裏看了她一眼，麵無表情地說。
孫璐歡覺得眼眶酸酸的，壓抑許久的情緒終於井噴了出來，她蜷縮在後座上泣不成聲，直到車停了，也不肯下去。
“別弄髒車裏，我妻子不喜歡陌生女人上我的車。”傅行簡冷冷警告她。
孫璐歡用手背抹幹眼淚，哽咽著對他說：“你是個好人。”
“大多數的時候我不是，救你也是利益相關，下車吧。”
“如果你允許的話，我願意留在你身邊伺候你，她做大我做小，我什麼都不要隻想……”
“下車，我不想再說第三遍。”傅行簡沒什麼耐心地打斷了她，話裏已經暗含了幾分怒意。
以身相許這種話，他隻喜歡聽莫羨一個人說。
孫璐歡頓了頓，問他要了筆和紙，在上麵寫下一串門牌號和電話號碼，“這是我家的地址。我家人都去世了，隻留下這一棟房子給我，房產證在床頭櫃的第三個抽屜裏，我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改天我們去辦公證，把房子過戶到你的名下。”
男人把紙片隨手一扔，不知落在了車子的哪個角落，孫璐歡打開車門跳下去，像行屍走肉一樣消失在了遠方。
傅行簡離開後不久，莫羨接到了一通陌生的電話，開始她以為是何遇，因為連問了好幾聲那人也不肯回答，不過後來她覺得何遇不是這樣沉得住氣的人，大約是有人打錯了，於是準備掛斷。
“別掛，是我。”一個略顯滄桑的聲音從聽筒裏傳來，開始時莫羨根本想不起這人是誰，直到他自報家門，莫羨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