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仙子放開秋棠，走到白風麵前，施了一禮道：“你就是白風吧，能否借一步說話？”
白風見和小芙一模一樣的牡丹仙子，早已呆住，木木的和她走到一邊。
牡丹仙子用隔音結界，將他們與眾靈隔開，開門見山的說道：“你一定很好奇我和小芙的關係是吧？不瞞你說，小芙是我留在日暮沙漠裏的牡丹花株所化。”
“日暮沙漠不是號稱死亡沙漠嗎？”白風奇道：“為什麼會有牡丹花？”
“其實日暮沙漠一開始並不是死亡沙漠，甚至還有大片的綠洲，但因為我這朵牡丹花生在那裏，吸幹日暮沙漠的水源，日暮沙漠才變成死亡沙漠，寸草不生的。”
白風低頭，沉默不語。
“我成仙後，將花株偷偷留在日暮沙漠裏，我是花株的靈魂，小芙是花株的實體，靈魂脫離實體，實體就是一具行屍走肉，所以你見到的小芙是沒有思想的。”
“那她為什麼還要殺我父親？”白風不解。
“因為我對我哥哥執念太強了，也將這種執念傳給了小芙，她無意識的就會保護我哥哥，你們白虎氏對我哥哥有威脅，所以她才殺了你父親。”
牡丹仙子抱歉的低下了頭道：“你可能不知道，你們第一次相見小芙本來是要殺你的，可她放了你，因為一眼萬年，那一刻她認定了你。”
“……”
“她不會思想，可她還是沒有殺你，若她有思想，她一定不會殺你父親的。”牡丹仙子誠懇的說道。
“但這不是沒有靈魂，就可以原諒的事情。”白風知道真相後五味陳雜，卻並不能成為他放下恨的理由。
“我知道，請讓我代她像你道歉。”牡丹仙子欠身施了一禮。
“你對你哥哥執念很強，你不會為保護他而殺我嗎？”白風並不接受她的道歉。
“我背叛了我哥哥，剛剛我打藍衣的那一掌就是最好的明證，他不會認我這個妹妹了，我也不會認他這個哥哥，我們之間已經沒有情份了。”
牡丹仙子無奈的笑了笑道：“我和他注定要走上對立的路，他要殺的生靈，也是我要保護的。”
“為什麼？”
“因為他是魔鬼，我是仙界的女神。”牡丹仙子眼含悲傷的看著白風道：“世間有太多身不由己，不要讓仇恨蒙蔽了雙眼，畢竟大家活著都不容易。”
白風看著和小芙一模一樣的女子，苦笑一聲道：“你帶走了小芙所有的智慧，如果我先認識的是你該多好。”
“那你會忘記小芙嗎？”牡丹仙子問道。
白風想說怎麼可能，刺一旦紮進心裏，就算忽略不計，也不代表它不存在，可是他又不能確定，他會不會把這根刺塵封。
“也許吧。”白風不確定的回答，想了想又問：“照你說小芙是一朵牡丹花，卻取了個荷花的名字。這一定不是她真正的名字，你能告訴我她真正的名字嗎？”
“可以。”牡丹仙子點點頭道：“小芙本姓明日，單字一個香，上古吸血蝙蝠氏之女明日香。”
“吸血蝙蝠氏啊，怪不得她要殺我和我的父親。”白風淒苦一笑，眼裏寫滿滄桑。
“風，對不起。”牡丹仙子看白風痛苦的樣子，再一次道歉。
“你不要一直道歉了，畢竟小芙是死在我手上的。”白風看著自己的手道：“我已經報過仇了，已經無所謂了。”
牡丹仙子還想說什麼，但話道嘴邊忍住了，最後隻得叮囑道：“藍靈一事凶多吉少，請多保重。”
牡丹仙子說完撤去結界，看到正翹首以待的秋棠，朝她招了招手。
秋棠辭別鳳，和牡丹仙子一起化作一陣香風離開。
白風怔怔的看著牡丹仙子離去的方向，知道小芙心裏的苦難和想法後，對於她的恨，多少有點釋然，可心頭又似沉澱了許多的沙。
他不知道小芙這個名字，有一天會不會像明日香這個名字一樣，被他很快忘記。
但他知道即使將來有另一個女子走進他的心中，小芙也會像一粒沙一樣，隱隱的撩撥著他的心。
因為有時候離別並不代表離開，而是永恒的記憶。
“風，你在想她嗎？”淩熏走到白風麵前，看著痛苦的他問道。
“沒有，她已是雲煙。”白風微微一笑，眼裏滿是柔情：“已經過去了。”
無數生靈相信，時間會滌蕩一切，會讓一切成為過去，然後慢慢的淡出記憶。
然而過去是否真的能過得去，也隻有說這句話的生靈，心中才有模糊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