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倒沒有特別的反映,隻是十分真誠地說道:“雖然當時少夫人您年紀還小,但身手著實是不錯的了。”
默默忍下嘴角的抽搐,我清晰地聽見身旁的江某人毫不掩飾的輕笑聲同時響起。
斜睨一眼嘴角含笑的江某人,我繼續問:“那個時候,你是專門從瑞士過來的,或者是從美國?”心下已經篤定這個男子確實江宅的人,便也不再顧忌,我高揚嘴角,“所以,當時你是被這個人叫來的?”
一邊說著,我一邊用手肘撞了撞身邊的人的手臂,同時笑著問:“對了,你叫什麼名字?”
男子也跟著笑意加深:“少夫人盡管叫我顏非就好,顏色的顏,非常的非。”
這名字聽起來女氣得很,倒沒想到竟會是個這樣健碩男子,覺得自己果然是個沒話找話說的主兒,因為我在消化了一會這個名字信息後,淡定地問了句:“有對象麼?”
話音剛落,頓時覺得自己有媒婆的潛質,於是輕咳了幾聲,迅速轉換了話題:“唔,你們還是繼續講正事吧,我出去走走。”
剛起身,就被江年川抓著手按坐下來,清冷的嗓音笑意淺淺:“乖,在這兒陪我。”
眾人無言,我頗為窘迫地坐下來,看見顏非臉色怪異地瞅了我好幾眼,估計是在糾結我那個“有對象麼”的問句。
但總算是要進入主題了,大家在江年川似笑非笑的眼神下麵容也是嚴肅起來。
“首先是左氏的走向問題,相信大家,也並不希望一直都頂著漂不幹淨的黑道身份。”
終於是說明這個了麼,我在心底緩緩吐了一口氣,黑道啊,竟然真的是這樣的身份。
不是在排斥,而是終於正視一個事實,江年川總算是願意借著這樣的機會,向我講述那個曾經不肯與我交換的故事了。
站得筆挺的男人們並未接話,江年川也不為意,看了我一眼,緩聲道:“嗬,其他的沒什麼好說的,隻能給與大家一個承諾,一個月內,左氏在中國的公司會上市,並最終被江氏合並,一年內,它在瑞士的全部黑暗勢力盡數漂白。”
沒有理會有些躁動的氛圍,清冷的嗓音不改:“三天後關於左大當家的死訊會相繼傳出,屆時,眾位就是最好的解說人。”
幾乎是立即偏頭看定這個男人,光暈已經愈發明亮地灑進這件小小的屋子,他的側臉有著極好看的線條,我的心下卻是微微一驚,這就是,他的計劃麼?
用江家在白道的勢力為左氏漂白門戶,也同時將左氏完全納入自己的手裏。
更重要的是,未來的日子裏,再也不會有“左司”這一號人物。
顏非還算鎮定,下頜卻是一直繃緊的,江年川也不催促,隻是拉起我的手,緩緩起身,準備離開。
我咬緊下唇,替不敢說話的顏非說出來大家都顧忌的一件事:“美國政府不會允許的,退一萬步講,江爸爸也不會允許。”
江家曆經三代旅居海外,卻是一直擔著中國人的名號,作為一個大國政府下不斷擴大的異國勢力,無疑是會被有關部門高度盯緊的,江爺爺當年是為了紀念江奶奶的逝世,而選擇在那裏發展,這麼些年來,也一直是有意將勢力移回國內,當年江爸爸他們回國,也是帶著發展江家在中國勢力的任務的。
而現在,在江家還未移除美國境內的情況下,公然在中國吞並個不算小的左氏,不論是否有牽扯到美國政府的利益,至少,一直在堅持循序漸進的江爸爸,是絕不會允許的。
其實,我很清楚,五年都相安無事,再等幾年也無妨的,江年川,隻是為了我。
為了讓我寬心。
日光漸漸變得明亮炙熱起來,小小的屋子裏有著難言的沉寂,我眼也不眨,看進江年川幽深墨黑的雙眸:“這件事,可以緩一緩的。”
我看見有細碎的笑意從眼前這雙眼睛裏流瀉出來,清冷的嗓音有著安撫的力量:“阿錦,我向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
一愣,倏地想起,這個男人並不是一個衝動的人,他要做的向來會做到,無論是曾經還算青澀的少年,還是現在已經舉足輕重的身份。
還未說點什麼,人就已經被江年川牽著走出了小屋,直到走到巷口,金燦燦的陽光突然全部灑進眼簾,我微微眯起眼,看見逆光的男人嘴角含笑的弧度愣神。
腦袋被他輕拍,江姓男人像是突然很閑暇,一邊牽著我的手,一邊慢悠悠地在街上踱著。